壽春宮尉的不屑。
被誤認為是袁耀,這正是郭嘉想要達到的目的。但是眼前這個低級皂吏和普通仆役對“壽春宮尉”的態度,卻是讓郭嘉重新考量起了是否有帶袁耀回許昌的必要。
官吏官吏,一個是官,一個是吏,雖然名字叫在一起,但是兩者之間卻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壽春宮尉不論品秩大小,好歹都是個官。而倉掾,卻是連品秩都沒有的一個低級小吏。
但就是這樣一個不入流的小吏,卻敢冷眼相對一介堂堂壽春宮尉,可見袁耀在壽春混的有多慘。
不過這些現在都無所謂了,隻要讓這些人確定自己的壽春宮尉身份,那問題便迎刃而解了。
船艙本就不擠,坐上郭嘉三人完全沒問題。至於真正的壽春宮尉袁耀袁公子,則被綁住了手腳堵住了嘴巴扔在船板上和那幾匹馬待在一塊。
賈詡平日本就深居簡出,這皂吏和手下的一眾差役自然認不出來。至於袁大公子,被揍成那副慘樣,現在就算是袁術活過來也不一定認得出自己的親兒子。
那皂吏是對袁耀在壽春的所作所為是有所耳聞過也親眼見過的,所以對於船板上躺著的那個臉腫的比豬頭還慘半死不活的倒黴蛋也隻是同情一下,隻當做又是袁宮尉的又一樁荒唐事。
河對麵早有另一班差役在等待,船上這皂吏明顯是沒有料到同僚會如此積極公幹,不過還是讓郭嘉先下船。
岸上那夥差役中還有幾個侍婢模樣的女子,卻是在岸邊用石子玩著打水漂。
瞅見這幾名嬌俏的侍婢,郭嘉卻是立馬眉宇一震,順了順自己的衣角,翩翩然下了船。
隻是可惜這幾名侍婢並沒有注意到郭大公子的風采。
後麵的許褚隨手將袁耀扔下河岸,然後和賈詡一塊下了船。
河岸上滿是石塊,袁耀的頭剛好撞上一塊大的,哼唧一聲卻是昏死過去。
這一聲哼唧卻是正好引起了其中一名侍婢的注意。看到這邊有一個渾身是血腫的人躺在河岸,這侍婢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來。
那邊的船老大幫郭嘉等人牽下馬匹,許褚看著賈詡,並不在意走過來的這名小侍婢。
隻見這名侍婢走到袁耀跟前俯下身,從懷中掏出一方巾帕,也不怕髒了自己的貼身淨物,沾了沾河水便去擦拭袁耀臉上的血汙。
巾帕剛沾上袁耀的臉,轉瞬即染得血紅,也露出了袁耀臉上尚未結合的傷口,這侍婢明顯的一驚,但卻仍沒有放棄擦拭。
那邊郭嘉幾人的馬匹終於牽下船了,許褚拿出繩子,欲重新將袁耀和賈詡綁在一起。
那侍婢抬頭,先看到虎背熊腰一臉橫肉的許褚,當下麵露怯意。
不過繼續看,當看到賈詡的時候,這侍婢卻是忽然睜大了眼睛失聲出口:“賈爺爺?”
郭嘉耳尖,一聽到“賈爺爺”這三個字就知不妙,當即喊出聲來:“帶上死老鬼走!”
許褚稍微遲鈍了一兩下才反應過來,拽起賈詡就走,不料此時麵前那名侍婢此刻卻是死死抓住了許褚拽賈詡的手臂不肯鬆開。
許褚哪能由得了一個小妮子壞了事,伸出另一隻虎臂便去推這名不知死活的侍婢。
許褚從不曾料想到的事情發生了,自己這一把足以將一名成年男子推開的力道,使在這名形體嬌弱的侍婢身上卻是沒有將其一把推開!
那邊正在交接一些物事的兩方差役沒有一個認得光祿大夫賈詡的,不過卻都是清楚那名侍婢的真實身份,見狀也不管事出何因了,趕緊拔刀衝了過來。
許褚聽得拔刀聲,當即性起,用另一隻手拽過賈詡,然後直接將這侍婢死死抱著的這隻手臂掄起。
掄起的第一下竟然還沒有將這壞事的侍婢甩開,自我感覺顏麵受損的許褚有些慍怒了,抬起虎臂掄出了一個大圓。
這一下那侍婢終於在空中脫手了,不過卻給許褚的右臂留下了數道長長的血痕。
那邊衝來的一眾差役卻是大驚失色,要是讓這姑奶奶在這石子灘上摔個好壞,那回去至少得脫三層皮啊!
當下幾名靠前的差役趕緊把手中的腰刀扔開,雙手伸出一起去接那名被甩開的侍婢。
接住了這位身份特殊的姑奶奶,也摔倒了一大片的差役。那邊的許褚並不屑於教訓教訓麵前這一群戰五渣,跨上戰馬,一隻手幹瘦的賈大夫將拉離地麵,拍馬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