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往事(1 / 2)

一隻頭顱從太陽邊際豁然仰首,同時間各人似聽見一聲驚鳴,接而那太陽左右邊際又突出兩道紋理,宛如神鳥展翅。

秦歡正被眼前一切帶動著思維的運轉,電光火石之間,那太陽從石碑裏散出萬丈光芒奪去眾人視線,隻待睜眼,已見那圖騰脫了束縛,離石而去,振翅高飛在破空之中。

徐福不多想,跟秦歡對視一眼已知對方心意,當下便拔腿直追。

說來也奇怪,徐福與秦歡雖然對奇門遁甲一術頗有心得,追蹤不在話下,但此番目標可是天上飛禽,更可能是非凡神物,一路上,他二人卻竟然沒有被落下,沿偏僻方向追去了一段路程,那天上神鳥飛飛停停,轉眼已達三月。

而陸地的追趕,也終於到了盡頭,此時的圖騰神鳥飛離了陸地的邊際,展翅翱翔******,二人並未猶豫,乘船繼續追趕。

當其時,秦歡也與徐福解釋了一番,關於這鳥的來曆。

《秘聞卷錄》曾有記載,有族慕氏,自稱神嫡,是為太陽神後裔,世間曾有流傳,金烏騰飛之日,慕氏歸天之時。

且不論這慕氏何等神秘,《秘聞卷錄》記載與這流傳是否屬實,便是今日所見,亦足以讓二人信上九成。

在海上行船,霧氣愈加之重,也不知過了多久,周圍已是白蒙蒙一片,若非那神鳥金芒陡盛,秦歡與徐福怕也要傷一番腦筋,隻是這般追趕,卻始終不是個頭。

終於,不遠處隱約出現了一道輪廓,二人定睛看去,竟是一座浮在水麵的宮殿,秦歡大喜,連忙從懷中取出錦囊,徐福在一旁正想轉舵往宮殿駛去,卻是秦歡阻止了他。

“師傅錦囊提及,海上勿論遇見何種奇觀,亦隻可遠觀不可往也,一切以天引,方至蓬萊。”

徐福會意,亦不自作主張,便漠視了種種幾乎不可能出現在海麵的奇觀,直勾勾地盯著天上那愈加朦朧的金芒,保持著方向。

並不知道這樣行駛了幾天,總的是待得船上糧食幾乎已然殆盡,而二人後路又斷的情況下,那神鳥終是落在一個海上島嶼之上。

踏入島中,周圍的迷霧頓時散了不少,已依稀可見眼前道路,二人就這般,走了進去。

那一日,隨之而來的,還有另外八隻神鳥,隻是島中景象,在外頭看去便是一片朦朧終不得見其真容,亦隻能倚靠心思揣測裏邊發生著何等奇象。

孤舟在島邊被海風吹得搖擺不定,幸好拴著船隻的繩子還不算鬆動,就在這般過得第九日的時候,島中忽然接連傳出九聲金鳴。

又過了約莫半日左右,便在孤舟一側瞧見了那秦歡與徐福的身影,此時他們臉上愁容早已散去,換之的是一種想要去按捺又難以遮掩的欣喜與興奮。

透過迷霧,還瞧得了另一道倩影,在朦朧中,更顯仙氣,雖未見其人,但聞其聲,已足矣使人心醉,難以忘懷。

隻是此時徐福又何以膽敢不恭,但見他與秦歡並排一列,一臉誠然地對著那道倩影作了一揖,道:“多謝仙子一路送行,實令徐福受寵若驚,勞煩仙子還要一路往回。”

朦朧中,那倩影隻微微一動,看似點了點頭,便招手一揮,一隻青鳥已落在船隻上,不住地發出尖鳴,二人自然清楚這主人已下了逐客令,也不敢多留,連忙上船,而那青鳥亦隨之振翅,領著一路前行。

待得船隻沒入迷霧中後,那倩影後又走出一道身影,細語輕聲,看來亦是一名女子,隻聽她道:“二姐,這樣做真的好麼?那所謂的長生之藥,不是還有太多未知嗎?”

“傻丫頭,大哥不正是讓這兩個人去論證一下麼?”

“……”

談話間,已有一道黑影在迷霧中跟上了前方消失不久的船隻,一聲歎息隨之吐出,隻見那道略顯高挑的身影輕手撫了撫另一道身影的腦袋,略顯溺愛地道:“月兒,別想這麼多啦,大哥要做的事情,莫說你我,就是三弟四弟亦攔他不住啊,況且,這追求長生,永不分離,不正是我們的夙願麼?”

氣氛一片沉默,半響,才聽得那較為嬌嫩的聲音問道:“二姐,人,真的能長生麼?我們這樣苦苦追求,不知不覺亦過去了經年累月,若無成果,不正是恰恰耗費了這些時光嗎?”

那身影一怔,忽而笑著道:“你想得太多了。”

海上忽然刮起一陣大風,席卷而過將迷霧帶去一片,轉而又有一片遮掩上來,但轉瞬之間,也已隱約見著了那一道苦笑的臉孔,分明便是——慕容。

有飛鳥的指引,徐福與秦歡很快便跨出了大海,回到那熟悉得陸地之中。

當今天下秦為霸主,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徐福回到宮中可謂不費吹灰之力,而那個夜晚,他初回帝都的夜晚,卻並沒有覲見始皇帝,反而是悄悄地,溜進了某位妃嬪的寢宮之中。

隔日,便傳來了麗妃寢宮失火,造成兩死三傷的結果,而死亡的其中一人,便不幸有著麗妃的名字。

始皇宮殿富麗堂皇,氣派非凡,但營造成這一恢弘景象的,卻是那一處處細膩得幾乎使人無從記起的細節,就如同這一潭碧池,白玉階梯,青木涼亭,一景一色如往常無異,隻是此時卻多了一道略顯落寞的身影——秦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