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看著青袍中年說:“老哥,他跟你真像。”
待夜懶懶的應了聲,思緒飄散。
梧桐繼續分析:“他和你一般總是心不在焉的發愣,腦子動作都很遲鈍,懶得刀架脖子上恐怕也不想做反應。”
待夜淡淡一笑,不做反應,他在想柳玲瓏的傷勢。
陳叔起身斟茶,指著梧桐笑道:“那你還不是整日帶著你老哥東竄西跑,最後給他惹一大堆麻煩。”
梧桐回道:“不惹麻煩活得多無趣。”
這時,馬車又多了兩輛。
兩輛馬車中下來一位矮小的胖子,臉色陰沉,胖子最胖的地方是一雙手。
如果他有兩百斤重,那雙手至少有八十斤。
這雙手若要捏死別人,如同常人捏死隻螞蟻。
梧桐看著他的手嘖嘖稱奇:“那麼大的手,難怪能轟開天下各種屋門,砸開各種鎖。”
原來是把此人當成賭局的另一方,“盜聖”伊蝶了。
待夜被逗樂了:“這位掌櫃可不是盜聖。”
梧桐看著天邊沒地一半的夕陽,不悅道:“這個時辰還不到,莫不是戲耍我們。”
夕陽中又走出三個身影。
兩個十二三的書童背著被厚布蓋著的箱籠。
一個中年學究,拿著一柄古扇,跑前跑後的給二位書童扇風擦汗。
“清風,老朽一直跟著你扇扇,你小子衣服怎麼還是被汗水浸透了,這書籠裏可是有吳道子的真跡,沾上潮氣老朽今晚兒可睡不安穩。
明月,你擦什麼汗,老朽給你擦,你一有動作顛簸壞了這一簍瓷器怎麼是好,青瓷蓮花尊和荷葉蓋罐,老朽拚的老命弄到手的。”
清風明月二書童經過這麼些日子的路途,有些勞累,望見前麵的茶肆趕忙征求考究:“先生,前麵有個茶鋪。我們進去討杯茶歇歇腳可否?”
“可可可,要小心翼翼地放下箱籠。誰要是大大咧咧一屁股坐下把背上的古玩文物隨手一撂,你們的屁股可就保不住了。”
這學究做事十分滑稽倒也算通情達理,此刻走到矮小的胖子跟前作揖問好:“閻老板,怎地不進去落腳品茶?”
一雙厚掌的閻胖子陰沉著臉,皮笑肉不笑答道:“小弟身上還有三十處地契,一杯茶進肚恐怕這些地契都飛走了。”
“您可真會說笑,這地契乃俗,俗,俗之物。怎會品出茶的滋味羽化飛升呢?”
“吳先生說的對,這神偷定然不會看上小弟的俗,俗,俗物。不過先生的雅物就保不準嘍。”
吳學究正準備趕去茶肆歇腳,聞此言心驚異常,朝著將要走到茶肆的兩位書童急忙喊道。
“清風明月,快回來。”
清風明月聞聲剛立住腳,吳學究已經到了兩人身前,盯著待夜等人半晌,趕忙拉開幔布檢視清風明月的箱籠,發現未少一物時才鬆口氣。
待到吳學究領著清風明月走回。
依然不見伊蝶的身影。
風更涼。
梧桐看了看待夜:“老哥,你把人家嚇得寧願喝涼風也不敢來喝茶了。”
待夜笑道:“這可不是我的原因,陳叔的茶可是一盞千兩,他們怎會喝的起。”
陳叔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長白山藥王穀,關中閻家,古玩吳寶。我的茶再貴一倍,他們喝起來眉頭也不會皺。”
藥王穀名貴藥材多如牛毛,穀主更是從小把珍奇名藥當飯吃。
那青袍中年正是穀主白藥師,隻三十二歲,因自小吃遍天材地寶,一身內功幾近百年修為。
關中閻家,地產房產遍布四海,真正的四海為家。
閻鐵掌的右手四十年的外功,可開山碎石,左掌四十年的內功,一掌下去不傷骨骼,內部髒器經脈全部震碎。
吳寶個人收集的名家字畫,可與皇室藏品一爭高低。
吳寶生性滑稽,個人身手兼雜百家高深莫測。
這三人富甲天下雄霸一方,各不爭執互不交集,此時卻都帶著家產聚集到洛陽城外喝涼風。
待夜有些明白:“他們等的人可是伊蝶。”
“你還不太笨。”
梧桐瞪大眼睛:“他們自己將資產給盜聖送來?”
陳叔想也未想“是。”
待夜腦中忽然響起獄中時伊蝶的話。
“普天之人無非是小弟的管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