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時之間想這麼多腦袋痛的很，突然又釋懷開來，算了，她相信董晚的眼光。
玉蘭很奇怪，先前還一觸即發的氣氛還想一霎間煙消雲散了，清和先生輕聲說著話，姑娘斂著眉細心的聽著。
“我這就回去了，先生不必送了。”跨出戲院後門的紅木門檻，皓月回頭說。
沈清和倚在門上，肩上搭著一條白色的圍巾，眉眼清朗，“路上當心些。”
皓月點點頭，轉身緩緩下了青石台階心裏是從未有過的如釋重負，若放在前世，她對任何人都沒有戒備，相信每個人都是好心腸的，而這一生，她已經明白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但是她選擇相信這個陌生人，因為他沒有害她的理由，也因為他的那雙清亮坦蕩的眼睛。
“姑娘等一等，我去叫一輛黃包車。”玉蘭說完便小跑出了巷子。
皓月才想跟上去，身子就被人狠狠地從身後撞了一下，猝不及防地往前踉蹌了幾步，她用手掌撐住對麵的磚牆，回頭去看。
葉瑉披著一件黑色大衣站在她麵前，臉上微微帶笑。
“真是見鬼”她嘀咕了一聲，拍了拍手上沾上的青苔，往邊上讓了讓，想來他是來找沈清和的罷。
她挪了一步，他也跟著挪了一步，不偏不倚地擋在她麵前，幾次下來她就惱了，氣哼哼地看著他，“你作什麼？”
“你又在這裏幹什麼？”葉瑉不回答，反問他。
“來這裏自然是看戲的。”她順嘴說道，說完才惱自己嘴巴太快，她去哪兒關他何事？
“那為什麼從後門出來？”葉瑉步步緊逼，往前跨了一步，兩個人不過一拳距離。
她的背脊一僵，身後卻已經是無路可退，抬起臉和他對視，“有哪條規定看完戲不準從後門出來嗎？許先生未免管的也太寬了些。”說罷伸手推了他一把就要往外走。
葉瑉趁機握住她的手腕抵在自己胸前不讓她走。
“你發什麼神經！”她大怒，惡狠狠地瞪著他，她就知道葉瑉這個人就是個登徒子沒安什麼好心！
“不要動”葉瑉低聲說，他一垂眸就能看見她的發頂，軟軟的發絲拿珍珠發夾別在腦後，葉媽媽說發絲軟的人脾氣好，這個女人脾氣卻是他見過最差勁的。
“呸！”她哪裏肯理他，卯足了勁去踹他。
他卻是動也不動，任由她拳打腳踢。
她突然停下了掙紮，猛地抬起頭看他，瞪大了雙眼。
玉蘭叫了黃包車進來，看見皓月被一個男子壓製在懷裏，立馬就紅著眼要衝上來。
“不要過來！”皓月急急地叫了一聲，玉蘭停住腳步驚疑地看著她。
皓月緩緩從他的困製中掙脫出自己的雙手，低頭一看，掌根處果然已經沾上了血。
“讓你的丫頭先回去，董晚那裏我會派人去說。”他輕聲說。
“如果我不呢。”她咬著牙道。
“這個傷，我不可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他卻知道她明白了。
皓月閉上酸澀的雙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聲對玉蘭說，“我和葉先生還有些話要說，你先回去吧。”
“姑娘！”玉蘭急的叫了一聲。
“你放心，說完了話葉先生會請人送我回去的。”她勉強揚起笑。
“我同姑娘一起，你們說話的時候我在外麵候著就行了。”玉蘭搖搖頭，眼裏已經有淚了。
“你先回去吧，葉先生他……”她頓了頓，這才說道，“他並不是外人，他會照顧好我的。”
玉蘭不知道姑娘口中的這句不是外人究竟是什麼意思，她去看葉三少，他臉上揚著淺淺的笑，衝自己點了點頭。
玉蘭三步一回頭地走出了巷子，坐上了黃包車。
皓月隻覺得身上一重，葉瑉半個身子都倚在了自己身上。
“走。”他展開手臂緊緊地將她摟在懷裏。
“去哪兒？不找清和先生了嗎？”她抬頭看他，見他一瞬間就已經白了臉。
“不麻煩他了，有你在也是一樣。”他揚了揚唇，低頭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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