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轉過頭去看，這個時候的菜市場熱鬧，處處是人，她什麼奇怪的地方也沒有看出來。
“後邊有一個賣話本的攤子看見了沒？”皓月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豆漿說道。
玉蘭的視線晃了一圈，找到了皓月口中的攤子之後趕緊點點頭。
“他就是大哥的人。”皓月說。
玉蘭瞪大了眼睛，“那可是個女人家！”大爺也忒不靠譜了，竟然找個女人家保護姑娘。
“他不是女人，你瞧他的腳，有見過這樣大腳的女人嗎？”皓月說。
玉蘭又隱晦地瞧了瞧，是啊，“但這也不能就確定她是女人啊。”天下大腳的女人總有的是。
“玉蘭，你的指甲怎麼花了？”皓月盯著她的手突然問道。
“啊？”玉蘭叫了一聲，下意識的攤開了手放在麵前仔細地查看，卻見十根手指好端端的，便奇怪的看向皓月。
“方才我看見一個人先買了魚再去的買的話本，手上提著魚要去接他找回來的錢，魚蹭到了他的手，那是一隻才剖開的魚，上麵的魚鱗都沒有刮幹淨還有滴著血，他卻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順手就在身上擦了擦，再粗鄙的女人都沒有他這樣的隨性，何況那還是一個年齡不到二十五，身著織花旗袍單身賣話本的單身女人。”皓月喝完最後一口豆漿，掏出帕子擦了擦嘴。
玉蘭驚呆的說不出話來，看著皓月的眼裏早就充滿了敬佩。
“走吧，這裏好了以後咱們去青山戲院聽一會兒戲。”皓月站起身來往弄堂裏去，玉蘭從腰間的荷包了拿了錢放在桌子上匆匆忙忙跟了上去。
她快步穿過弄堂，這個時候已經有人在門口燒飯，窄窄的巷子裏炊煙嫋嫋，對她這個不眼熟的人時不時有鄰居抬眼看。
玉蘭跟在身後，看著她纖瘦卻挺直的背，不知道為什麼鼻子一酸，究竟是為了什麼，要讓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冒這樣大的險？
張家賃下的房子在弄堂最裏頭，門上的紅漆早就斑駁了，皓月手抬起半響卻沒有落下，她那麼想知道真相，她恨不得當麵看著張嬤嬤的眼睛質問她當初究竟對母親做了什麼，那麼一腔的憤怒、悲傷好像刹那就能噴薄而出。
“小姐可是找人？”住在對門的鄰居拎著水瓶從外麵回來，看見門口站著兩個年輕姑娘。
“我找一位認識的朋友，約好了今天過來見麵的。”皓月答。
“那你推門進去吧，他家隻有一位老母親，眼睛和耳朵都不大好，你這樣敲門她是聽不見的。”鄰居說完便轉身進了自己的家。
皓月道了謝，伸手按在門上，門果然咿呀一聲就開了。
門一開皓月就覺得不對勁了，側身進了院子，在一方石桌前停下來了腳步，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玉蘭已經擼起袖子進屋去找人了，搜羅了一圈兩手空空地出來了，對著皓月嘀咕，“這麼一大早的能上哪裏去？”
皓月在石桌便坐下，伸手探了探桌上盛粥的碗，“粥還熱著人卻不見了。”
玉蘭瞪大了眼睛，“是不是他們知道了什麼？”一定是這樣，不然怎麼會連早飯都沒有用完就落荒而逃了，何況屋子裏的行李都還在。
“我不知道。”皓月支著額頭輕聲道，明明情況都要分明了，怎麼會突然就有這樣的變故？
玉蘭站在一旁不知道要怎麼勸慰她，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上拍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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