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人遠方,獨望夜水涼。
車流疾馳過,狂風疾掠,驚起滿樹葉。葉被迫,默然飄落。
人行道上,步履匆匆,男女老少飄過。誰會在意這落寞的風景?
戀過方知相思苦,愛散方知自戀無。把酒向天,對地狂歌。
難道心心相惜到永遠隻是一個美麗的童話,難道梁祝一場生死不渝情在現實生活中隻是一個騙人的謊言,難道愛情的成長必須用金錢做養料?
閉上眼,悄悄的,昏睡過去。或許,隻有在夢裏才能找到那個完美的答案。
睜開眼,靜靜的,朝陽升起。強迫自己,要在停滯的風景中找到新世界。
尋尋覓覓,思來想去,困惑依舊!
夜,淡了;人,倦了;霓虹燈,看厭啦!”
念完,笑問秦鬆:“怎麼樣?”秦鬆不回,反問道:“完了?”見我不語,接著說:“虧你說得出這樣的句子來,肉麻死了。尤其是中間說兄弟情那幾句,我都不好意思聽了。”
我大樂,笑道:“哈哈,真的,那我還改得更肉麻一點。”
秦鬆打了一個哈欠,困倦地說:“改個毛,困死了,找地方睡覺去。”
“毬錢沒有一分,怎麼睡,睡大街會被凍死的。”
“睡網吧!”
“哈哈,睡網吧、、、”無錢寸步難行,是真的。我無奈,難過,垂頭喪氣地說:“看來沒得選了、、、抽完這支煙再走。”
吹著江風,抽著煙,音樂聲戛然而止。有點失落,問秦鬆:“怎麼不唱了?”
“沒電了,怎麼唱。”
“哎,人倒黴起來,抽口煙也會被嗆死,走吧。”
兩人哼著歌,繼續走。唱到後來,口幹舌燥,聲嘶力竭,唱不動了,可橋還沒到頭。能造出這麼長的橋,中國人的造橋技術可不是吹的。
走得不想再走的時候,終於到了橋頭。正尋思眼前的繁華街區是什麼地方呢,抬頭看到不少樓房的店招中都寫著“觀音橋”三個大字。兩人坐在橋頭石階上小憩,秦鬆問:“這是哪裏?”
我隨手一指隨處都能看到的大字,猜測說:“應該是觀音橋吧。”
秦鬆咂咂嘴,感歎道:“麼麼,我們從解放碑幹到朝天門又幹到觀音橋了,還是十一號車。老子從沒走過那麼長的路。”
“嗬嗬,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成就,這種奇葩事,我一輩子都會記得。唱著孫楠的《拯救》幹過嘉陵江大橋,也隻有跟你在一起才幹得出這種牛逼的事來。”
“哈哈,好啊,你就記我一輩子吧。”
“別坐了,想睡覺。”
看地名,想象那個地方的樣子。繁華的現代化大都市裏整出以‘觀音’命名的地方,想來也挺古老的。可等走到平坦寬闊的大街上,置身茂密樓林中,突然發現街區的樣子並不像她的名字一樣古老。
更深夜靜,街道上空空蕩蕩,冷冷清清。兩人在廣場上瞎轉一圈,拐進一條狹窄小巷。看到一家網吧,鑽進去。原本是經常泡吧的人,深知網吧龍蛇混雜的亂事,料想網管也不會過問。也不到服務台刷身份證,充值,徑直往裏走。穿過普通區,在小包間裏的軟沙發上坐下,忘了寒冷,倒頭便睡。
誰知從來禍不單行,屋漏偏逢連夜雨。熟睡中被人推了兩下,懊惱地睜開眼,看到一個大塊漢。冷酷無情地嗬斥:“起來,起來,不上網就別在裏麵睡覺,快到別處去睡。”
我又羞又怒,想說幾句什麼。可一看大塊漢那身健碩的肌肉,再看他那張陰狠刻毒的臉,頓時變軟了,把卡在喉嚨的話硬生生咽回去。
對麵沙發上的秦鬆睡得真沉,真不忍心將他叫醒。可在大塊漢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淫威下,容不得過多猶豫,連忙走過去拍拍秦鬆,將他叫醒。秦鬆不明就裏,滿臉不悅地睜開眼,眸子裏有幾分憤怒。
“走吧!”我細聲細氣,無奈地說。看他困倦得無精打采的樣子,一陣辛酸。
秦鬆看看我,又看看身邊的大塊漢,瞬間明白過來。立即起身,和我一起走出網吧。
“******,一個小破網吧還這樣,睡個覺都不行。靠。”秦鬆邊走邊罵。
“運氣不好,另外找一家吧。”我安慰他說。
沒走多遠,淅淅瀝瀝下起冷雨來。扯蛋的老天爺,竟然無情對待兩個連漏屋都沒有的流浪人。可憐我身上隻有一件純白色V領T恤和一件燕尾夾克,冷的全身上下雞皮疙瘩一陣一陣地冒。
這場巴山夜雨帶來的隻有淒寒,沒有浪漫。雨越下越大,開始順著油膩的發絲往下流,打個噴嚏,開始發抖。
秦鬆見我冷得厲害,不理會自己也被冷得黑眉烏唇,把身上的暗紅色‘勁霸’羽絨服脫下來給我穿上。把我感動得無法言說,隻是一遍遍在心裏默念:“他是我今生的第一個患難之交,同甘共苦的真兄弟。”
雨絲中疾走,一邊不停尋找。拐過一個街角,終於看到一家網吧。在門外往裏一看,守吧台的是一個小太妹。趁她玩手機,眼睛不看大門的工夫,悄悄鑽進去。在那無人的雅座區找了個僻靜的位子,蜷腿側身睡在沙發上。因為這家網吧的網友比較多,電器散熱量大,比第一家暖和多了。一閉眼,迅速進入夢鄉。
幸運的是,沒被網管轟趕。一覺睡到天亮,已經是早上七點多。雨停了,窗外秋陽高照,一片明媚。回想昨夜被冷得半死,今早又熱得冒汗,不愧是典型的秋老虎天氣。廣場上人山人海,熱鬧非凡。若沒有夜裏的流浪街頭,我還能用充滿詩意的情懷靜靜俯瞰落地窗外的繁華步行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