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平沒動，眼窩都深下去了。
林霞也無心說話，一路揚塵，在午飯時分到了表哥家。
一排筒子樓，表哥從三樓廚房探出頭來，“侄女也來了。好好。我下去幫你搬東西。”
徐子平抬起眼皮，心想，很熱情啊，比鄉下好。
正想著，叔叔的聲音響起，“病了？水土不服啊。上去歇歇。……成，你們等下去逛逛。展銷會可熱鬧呢。不過不用買東西了。”
徐子平有點泄氣，可也沒辦法，先上去休息了。
單元的裝修比較新，客廳比較大。叔叔頗為熱心，讓她很容易跟嬸嬸見過麵。“這孩子還小，本來好好玩玩。先歇會。”給她倒了熱水。徐子平忙說謝謝。
兩口子來回忙碌著。嬸嬸給她煮了一碗豬血粉絲湯。徐子平問嬸嬸，跟回Q市的單叔的父親認識嗎？嬸娘說認識，也知道他如今混得不錯。兩人聊了幾句共識之人，覺得親近許多。
“單叔的父親對我祖父的事兒知道內情？”醞釀了一下，徐子平問了。
這話有些太直接，雖然嬸嬸也知道了些，但大過年的她不想談這事，可看著徐子平病著，想他們跑這麼遠一趟也就是為了知道一些事，就說了：“單在善是不多的找你祖父說說話的人。他自己就不多話。出去玩他都在邊上拉手風琴。對你祖父的事兒他也不知道什麼，隻說過‘也是解脫。他的命早就完了。誰看不明白他心裏有事呢？’”
林霞和程凡回來時正是晚飯時候。今天他們都住嬸嬸這。開門的是牧楓，高中生，一個帶著方框眼鏡的男孩。見到林霞，立刻說：“新來的姐姐好嬌氣的，爸不高興了。”
原來徐子平胸口越來越悶，頭也暈。就在廁所裏摳喉嚨，結果不知怎麼的，喝起冷水來。暈乎乎的也沒關龍頭，水都流到客廳裏。她自己在我房間裏躺了一下午。這會好點了。說她害怕，就這樣了。
晚飯倒也祥和。飯後三個年輕人出去看夜景了。這可是N市一絕。
第二天，大家都到了，包括林霞的父母。徐堰對弟弟說：“你侄女給你添麻煩了。本來我都沒想帶她來。”弟弟就說了：“多少年沒來看看爸媽了。孫女當然得帶上。隻是這孩子也太弱了。”倒是爺爺說了：“大過年不說這個。孩子怎麼樣。”叔叔說：“這時候不好上醫院。我看著還行。不過有點虛。沒怎麼吃東西。”
等傍晚演習上桌了，才叫徐子平出來洗漱吃飯。突然大家聽到一聲悶響，還有爺爺的呻吟。大家嚇得心驚肉跳，跑過去一看，爺爺頭磕在浴缸上，出血了。徐子平坐在馬桶蓋上，嚇呆了，一手拉著毛巾架。嬸嬸最先叫起來。奶奶張大了嘴，滿臉不可置信。叔叔立刻打救護車電話。林霞衝徐子平問：“怎麼會這樣？”
徐子平還算鎮定，說：“我正洗臉。聽到推門聲，我從鏡子裏看見爺爺表情不對，下意識的往後一仰，他同時就撲過來了。地上滑，他就磕浴缸上了。”
程凡和徐堰、陸木把；老人平著抬到地上。徐子平也過去看。老人已經意識不清，嘴裏喃喃到：“罪人罪有應得……不要追究其他了”奶奶哭起來。爺爺又說：”都是好心，他們兄弟鬧翻，跟別人無關。”
救護車來了，大家都去了醫院，鄰居好奇地伸出頭看著。真是一個難忘的除夕夜。
老人的中風是不可避免了。大家正震驚中，徐子平被檢查出銀杏葉中毒，一度有生命危險，如今體內仍有大量殘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