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凡和陸木也要上前幫忙,徐子平先出去把車的後備箱抬起來。程凡把大部分東西搬上車。
“我讓陸木抬,你幫他?”徐子平說。
“我幫他呀。”程凡說。
爺爺忙完灶台上的事,出來招呼大家喝水。徐子平的銀杏葉水在灶上呢。
原來徐子平這幾天有些上火,味覺都有些不靈,正需要清火。那晚的火氣似乎沒有發完,還有部分鬱結在心裏,她頭一回有些膽怯。程凡很有經驗地開導她,“破不了的案子多呢。你專業還沒學紮實,不要勉強。”
“你還沒誇我呢。”徐子平回了一句。奶奶就叫她去折紅紙了。身後陸木在說:“她不是在苦案子。水土不服而已。”
“她見了我,多了個南方人敘說。是這麼說麼。”程凡說。
“苦案子的不是你麼?”陸木其實對破案的進程不感興趣。
陸木跟自己是一樣的。
喝著水,徐子平覺得這苦能讓自己悠遠。奶奶也挺和藹,開頭幾天是自己的錯覺麼?爺爺也很好啊。
“徐子平跟我先去城裏唄。我帶大家逛逛。”林霞的聲音響起。
“好啊,”奶奶熱烈響應,“今天才熱鬧呢!”
程凡自然也去。陸木跟徐堰在一起,說是明天再過去。
“散散心嗎。”徐子平建議他去。
“我跟你爸一起,聊聊工作,我心裏也有底。”陸木說。
“什麼時候聊都行啊。”徐堰建議他去。
“我是跟著你來的。”陸木這麼說,徐堰也點點頭。
徐子平瞪了陸木一眼,跟著出去了。
車裏有一筐金桔,林霞說是提神用。徐子平倒覺得胸悶之感有所緩解,便聞起金桔來。出了村子,車子在原野上嘯起來,程凡驚奇地問:“你開快車呀。”
“是啊。我經常帶著我爸出去兜風。很有感覺。”提到家人,林霞高興起來。
“看不出你很酷啊。”程凡打趣說。
“是啊,所以我學了生物。我去野外考察過。”林霞說。
“很有想法嘛。”程凡誇到。
徐子平坐在後座,覺得胸悶起來,沒精神說話。她覺得看著前麵兩個人,眼睛有點花了,可能是白色的莽原反射著日頭。她像是死了。她突然想起媽媽,她有點記不起家裏一些東西的擺放位置了。
開到下一個村子的時候,她喊肚子疼。林霞找了個地頭的農家廁停下。徐子平像是被抽空了力氣,慢慢扶著車門站起來,一邊想著自己是不是吃壞了東西?她這一去就是好久。
林霞進來看她,看見她正坐在水缸沿上呼氣。不遠處一股酸臭氣息。
“你嘔吐啦?”林霞問,沒有捏著鼻子。
“是啊。上吐下瀉。”徐子平虛弱地說。林霞暗怪她多事,舅媽還能給她吃剩飯?
“扶我吧。”徐子平伸出一隻手。
“好啦,別鬧啦。”林霞有些氣惱。可是看著徐子平不動,還是扶起她。
徐子平上了車就躺下了。看她倆這情形,程凡沒有問什麼。隨口說了句:“要加油了。天冷。”
“你這就會開車了?”後座傳來徐子平微弱的聲音。
“暑假學的。”林霞說得認真。徐子平覺得挺沒趣的。
“是上火加吹風。到了你叔叔家,你先休息下。”程凡扔了一個坐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