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的天跑來跑去。”奶奶嗔道。
“往事總得有個交待。”徐子平嘟囔著。
“什麼叫‘交待’”奶奶生氣了,“你把吳天猛的底查查也就是了。”
徐堰忙勸媽別生氣,“不然,我還被人懷疑著。”
爺爺說:“有個交代大家也好過年。孩子想幹什麼就幹什麼。這孩子有心氣。”
出門的時候徐子平沒叫上林霞。林霞也沒再提一起去。爺爺笑著說:“倒比你有承擔。”
出了門,林霞還是跟她說:“有這時間你陪陸木玩玩拍照唄。”徐子平笑著說:“你陪他嗎”說完就趕著走了。
離上次見麵也就沒隔幾天。程凡的樣子有點凝重,徐子平腳步頓了頓,他有些隱忍呢。Q市的案子沒有進展。他穿著格子大衣,沒有那種精幹的神色,正打量著馬路的寬度。
“風很冷。不用多開口。你先適應下。”徐子平打著招呼。程凡一愣,“我做好準備了。”“一點都不想玩玩?”徐子平的態度有點故作輕鬆,程凡想回避。兩人都沒有說話,半是想著措辭,半是因為冷。“寒假開心吧?”程凡問。“我已經工作很久了。”徐子平說。程凡覺得徐子平心情也不大好,他自己也沒心思開玩笑,兩人就隨便談談天氣和路途。“很粗獷的感覺。”程凡說。“我感到心熱,卻又痛苦。我經常被一種痛苦的感覺包圍。”徐子平說。
程凡自己到了縣裏,路途也沒多遠了。到的時候奶奶還沒把雞喂好。林霞在給弟弟講故事,看見人進來,生氣了,“你真的找人來把家裏查個底朝天?”“寒假作業了。”徐子平嘻嘻笑道。
程凡熱情地打著招呼,“是我看著子平在這裏認識人,想過來了解些舊事,跟現在一起案子有關。引薦下知情人,我們自己查;在家裏我們幾個年輕人一起玩玩。兩位老人最熱情好客了,我也來跟大部隊會合了。”爺爺隻說,介紹他們去看檔案,就不再說什麼。黃老太太笑了:“太客氣了。我孫女麻煩你了。”
林霞問:“你過年也在這,不會吧?”程凡說他是來找些相關信息。林霞給他倒了杯水。問:“你們這麼快。你自己到了縣城?”程凡說是。林霞說本來她可以讓他住學校裏。程凡說他想向老人多了解些情況。
大家認識過,徐子平說到:“我們現在就自行展開活動麼?林霞,你不想以朋友的身份參與,要等著問你嗎?”林霞猶豫了一下,也跟進了屋。“我不是阻止你,其實沒什麼的,你太好奇了。”進了屋林霞說。
“直接說現場情形吧。”徐子平不置可否,“爺爺——當年還不是——帶著人衝進去。門虛掩著,我祖父躺在窗口暖氣片下,斷氣了,身下有少量水。大概是屋子中間煤球爐上的水壺打翻了。當時分析,室內溫度較高,水蒸發了不少。煤球爐裏有不少土。認為是有人從屋頂上撒下來,確實是屋頂的土,有青苔在裏麵;把火熄滅。認為是一氧化碳中毒。關聯的兩個人都逃走了。”
“那我也說些我知道的,”林霞補充到:“徐師傅才氣很好,時代變遷,其實不是誰的責任。如今牽扯到新的案子,我說些相關的。”林霞並沒有說徐中立的死,她提到當年在調查中隻有張儀綰相信副官,而指責吳天猛。張儀綰說吳天猛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被——被我舅媽蠱惑了。這是無稽之談。吳天猛常去舅媽家吃飯,更融得進集體。他很感激我舅媽,也很積極。
“你怎麼得知?”程凡問。林霞說,是單伯伯說起的。單伯伯說她能說出這番話來,說不定也有參與。“我爸爸也有點疑惑,可舅舅說張老太太不關注政治。”
“你還是家裏的小大人呀。“程凡像是讚美。
“所以,張老太太對吳叔有成見?”徐子平自語,陷入沉思。窗格子一響,徐子平一驚,脫口而出:“誰在偷聽。”“哦哦,你們在偵破呢?我把凍豆腐放窗台上。”是爺爺。隨即奶奶叫了起來:“讓她去疑神疑鬼。孤拐性子,也就霞,跟她多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