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得人。”隻聽婉清這一句話，道空隻覺得心中空洞洞，像被挖去一塊。
“她會說話，也算不得人？”或是帶著僥幸，道空又問道。
“鸚鵡能言，算得人麼？”婉清卻覺得道空的追問不可理喻，妖作不得人，那是板上釘釘的事，何必多問。
“那傳聞中的仙人，不少是妖變的，他們也算不得人？”
“既是仙了，那自然也算不得人，人若成了仙，也作不得人了。”婉清看著道空的模樣，愣愣的站在那裏，又想起剛才的對話，心中暗想，莫非劉師弟是怕我對這貓不好？那倒是他多慮了，我自幼便喜歡這些可愛之物，定會好好待她。
“劉師弟，我也不會把她當作牲畜來養，放心好了。”
道空卻隻是目光暗淡，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隻得說了聲，“她名靈雨，你且叫她靈雨罷。”
“主…道哥哥，這是你的扇子。”靈雨掙脫了婉清的手掌，跪在地上，雙手捧著扇子，呈在道空麵前。
“嗯，不要這麼多禮節，你不是什麼奴隸，更不是什麼牲畜。”道空雙手扶著靈雨，讓她站起來，隻是靈雨眼中的茫然讓他心中的空洞又大了幾分。
“劉師弟，可否把她送給我？我會好好待它的。”婉清看著靈雨的眼中閃著星星，難以抗拒靈雨的可愛。
“她不是什麼東西，去向是由自己決定的。”道空搖搖頭，又對婉清說道：“師姐，有什麼辦法把靈雨脖子上的鎖鏈除去，不傷及身體。”
婉清低著頭想了想，道：“我有一法，可以融鐵，隻是時間長了些。”
“師姐有什麼要事？若是有時間可以幫我把那鎖鏈除去麼？自然我會給師姐報酬的。”
“時間倒是有，拍賣會也要明日舉行，今日要買的東西都差不多完了，這事沒問題。”婉清拍著胸脯保證，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靈雨，後者則是害怕地抱著道空。
“那就拜托師姐了。”道空一笑，正要離去。
“對，對了，明天拍賣會，劉師弟陪我一起去…”婉清雙手合掌，向道空拜托著，羞紅了臉，透著石榴的顏色。
“我是沒問題，隻是為什麼？”道空看著婉清的樣子，想起她也是個害羞的性子，隻是接觸了靈雨，心情有些激動，顯出了不同的一麵。
“那…那個，你不要笑，我是第、第一次去參加拍賣會，有些怕…”婉清說完之後，雙手捂臉，發出了小聲的嗚嗚聲。
“我不會笑的，師姐，靈雨就交給你了。”道空摸了摸靈雨的頭，對她說，“好好聽姐姐的話，我很快就回來。”
“嗯。”
夜色漸深，道空走在七星城的街邊，感覺一陣陌生，不是異國他鄉的那種陌生，而是仿若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心中所想無處安放的那種陌生。
“喂，應龍，你說人和妖有什麼不同，？”道空上了酒樓，向應龍問道。
“沒什麼不同，都不足道爾。”
“對，對，你是仙，妖和人對你來說自沒有什麼不同。”
“也不盡然，成仙之前，我也是妖。”
“你那時覺得人和妖有什麼不同？”
“那時我不被稱作妖，而是被稱作精，隻是後來妖和精倒是沒什麼不同了。”
“人之假造為妖，物之性靈為精，人魂不散為鬼，這是人所說的，便是說成了妖便算不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