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遙剛出大門就後悔了,外麵的胡同左右橫穿,秦夢遙看著陌生的街道,心中直發怵,早知道就先問清楚路再出門,萬一走到什麼窯子旁被人給強買強賣,她的一世英明可就毀大了。
這廂正胡思亂想,身後一陣吱嘎聲,祥子關了大門,生怕秦夢遙又折回家裏,又用力扯了下門,看見秦夢遙在胡同中沒頭沒腦的走,也不吭聲。
“喂,祥子,”秦夢遙看見祥子那張酷似南程莫的臉,還是有些窒息,“我,我不知道路……”
秦夢遙一瘸一拐地走到尤府門口,一直在門口踱步的門房竟沒認出來,反倒是悠悠嗅到氣息一下撲了出來。
尤子期沒找到秦夢遙,心中火燒火燎,而霍府這兩日卻顯得很是熱鬧,霍景康的親事一定,前來給霍景平提親的人便絡繹不絕湧上門來。
南程莫趁著薛文佩為霍景平的事分心,無暇顧及自己,終於悄悄溜出府來。剛到拐角處,一小廝模樣的男子突然上前塞給他張字條,嗖的一聲沒了蹤影。
字條上的字跡他見過,是尤子期,約他至蟠樓見麵,所為何事,他也能猜出一二。隻是他沒想到,尤子期剛見到他,劈頭就問秦夢遙在哪裏,那語氣,恨不得要殺了他。
“夢遙不見了?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嗎,怎麼會突然不見!”南程莫抓狂的扯住尤子期,卻被反手打掉。尤子期克製著心中怨氣,攥緊拳頭,坐回椅子。
“哼,現在知道著急了,當初拋棄夢遙的時候,你不是連頭也沒回,現在人沒了你開始著急了,我告訴你,晚了!”尤子期將手中杯子啪地一下摔在地上,秦夢遙這些日子的相思之苦他都看在眼裏,可是麵前這個負心漢卻將那段無情的時光拋之腦後,反而質問自己,他有什麼資格!
“我知道我離開這麼長時間對不起夢遙,可是我真的想等一切都安定下來,再接夢遙過來,她為我吃了那麼多苦,我不想讓那些複雜的事牽連到她,”南程莫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他曾經的設想那麼美好,可是終究隻是想象,他還想跟秦夢遙一起回歸田園,可他根本做不到。
“夠了,你既然給不了她安定的生活,就不要輕易承諾,你知道夢遙為你受了多大苦,這段時間她飽受流言困擾,卻一直等你一個解釋,可你呢,你以為銀兩就可以將所有的過往一筆購銷?嗬嗬,人都說糠糟之妻不下堂,好歹是共患難的夫妻,你的心是有多黑才能昧著良心休妻再娶啊!”
尤子期一番話,說的南程莫啞口無言,這都是事實,即使他對於這些後知後覺,即使他被霍府上下欺瞞最後得到消息,可他怎麼解釋,難道是誤會一場?
“我之前說過,我南程莫此生,隻娶秦夢遙一人為妻,決不食言,否則天打雷劈!”南程莫指天發誓。
尤子期冷笑,“那時你還是南程莫,可你現在是霍景康。”
“地位,名聲,錢物,我要這些有什麼意義!我要的是石塔村的小日子,每天有說有笑,有她在身邊,現在沒有她,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南程莫情緒漸漸激動,即使當初被南家趕出家門,他都不曾如此絕望,可今天,他恨不得一了百了。
“你今日所說,可都屬實?”
“若有半句虛言,我南程莫,不得好死!”南程莫神情堅定,尤子期眼中閃過一絲哀傷,轉而堅定如斯。
“好,那你敢不敢將秦夢遙以正堂妻的身份,接入霍府?”
“我敢,但前提是,夢遙會在府中不會遇到危險,現在我連自己的性命都不敢保證,我怎敢讓我心愛的女子去冒險,所以,我不能……”
兩人終於陷入沉默,空氣厚重地讓人窒息。
“如果,夢遙願意為你去冒險呢?”尤子期心頭微微一痛。
“如果她願意,我會用生命去保護她!”
兩個男人氣場分明地對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