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臉色一變,眼神中的光芒有些黯淡:“即便是我丹霞山,這千百年間也難能搭上這裏任何一家領路人。”
卜京玉眯了眯眼,內心稍有不屑。即便是自己所在的家族,都難能搭上,何況是一個靠著自家山脈才勉強站穩跟腳的三流宗門。
不露聲色的將那一絲嘲弄收了起來,隨即說道:“所以,有時候,緣還是需要你去求求的不是麼。既然在外邊搭不上領路人,為何不到了這裏自己去找呢。”
薛綰阡指了指不遠處的衙署,疑惑的看了看說道:“你是說那裏?”
卜京玉點了點頭,“那些領路人能夠避開四方聖賢與外界相連,這些年偶爾傳遞出一些不痛不癢的消息,本就是有著自家不俗的底蘊,這輪不到我們指手畫腳。可畢竟,不是每一家都能昌盛千年,福澤萬代的。總會有幾個倒黴蛋子,敗光他們祖宗留下來的基業。”
薛綰阡雙手交叉握於腹間,輕輕伸了伸腰,薄薄的紗衣將其曼妙的身段體現的淋漓盡致。
她並不笨,相反能夠在丹霞山諸多山峰中,脫穎而出,此時此刻站在這裏就很能說明問題。
當卜京玉剛提到領路人時,她便已經有了想法。
“想知道哪裏有倒黴蛋,那裏便是最好的去處。恰巧,我們紫煙閣與這大梁趙家還是有些香火情的。”
薛綰阡向前挪了幾步,眼神有些玩味的看著卜京玉,半真半假道:“卜公子的大恩,小女子可怎地報答啊。”
卜京玉突然扭身,眼生淩厲的端視著這個與其一般高的女子,“薛仙子,咱們交情歸交情,生意還是生意。一份機緣兩人分當然有些不妥,可身處此地,多一個朋友總是沒得壞處,更何況你丹霞山與我紫煙閣這百年的香火情也做不得假,不是麼。如若因為你我二人,而壞了宗門大事,那後果就是站在你我身後的人都可承擔不起的。”
薛綰阡臉上的笑容瞬間無了蹤影,剛才的媚意再也找不到半點,肅穆端莊,好似那頭戴鳳冠的皇後般,高貴冷豔。
“開價吧。”
卜京玉拍了拍手,笑道:“三株九煙環柳木,五塊上品雲英石。你看如何?”
薛綰阡冷笑一聲:“就算是我丹霞山,每五十年也才能產出那麼幾塊品質上乘的雲英石來,卜公子的口張的是否有些大了。”
卜京玉神色從容,隻是靜靜的看著眼前氣質與之前截然不同的女子,笑了笑。
薛綰阡眯了眯眼睛,臉上的寒霜漸漸退了去,“無論在山中得到的福源是何物,你我都需拿出交由自家祖師鑒定,待其價值商定後再判定該去留。至於那雲英石,我還是做得了主。”
卜京玉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畢竟於他紫煙閣來說,那可有可無的香火情遠沒有連各大仙府都爭搶的雲英石來的實在,這可是莊穩賺不賠的買賣,為何不做。
“那這段時間,你我二人還是要好好的精誠合作啊。”薛綰阡瞬間又換上最初的儀態,嫵媚無比。
“除此之外,那幾人我們還是小心為好。尤其是那帶著孩子的婦人,看不出來路,修的什麼野路子你我二人也無從知曉。畢竟正派人士,出手還是會有些講究的,還是小心陰溝裏翻了船。”卜京玉看了看巷口,收回了視線,壓低嗓音了說道。
被稱為丹霞山雲仙子的薛綰阡雙手微合,嬌滴滴的看著卜京玉,含情脈脈,就像是在說有你卜大公子在,還有何怕的似的。
卜京玉不經意的用手擦過其袖口,“無論如何,你我是否能鯉魚跳龍門就看此行了。行事,萬分小心為好。”
年輕仙子雙手緊握,心中默念:“大道可期,神佛皆可殺。”
猶如神仙眷侶般的二人,就這樣並排而行,出了巷口,漫步在街邊,麵朝著南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