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聽到齊的最後一句話眼神變得複雜眉心一擰,齊……是在有意的挖苦自己嗎……娜塔莎避開齊的眼睛,卻看見傑拉德嘴唇在輕輕顫動著,好像是要說什麼,可是他不能張口說出來。
快逃,齊,叛徒,他們……死了。當娜塔莎讀懂傑拉德的唇語時,她的心裏像被電擊了一樣。發生了什麼變故?傑拉德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向她傳遞信息,齊這時伸手想碰她,娜塔莎側身躲開了,抬頭的一瞬正好對上齊的眼睛。那雙眼睛裏的驚喜之情讓娜塔莎內心一陣恐慌,還有眼裏嗯嘲諷和傑拉德的消息,娜塔莎已經猜到了齊的算盤——他要抓走自己,因為自己不死的能力。
來到這裏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娜塔莎心裏清楚的知道,自己曾經作為kgb的探員不應該犯下這樣簡單的錯誤,就這樣自投羅網。那……是什麼讓自己來的?是生活,是渴望。她知道自己內心是有多麼渴望安逸的生活。她16歲就參軍入伍,長年奔波在戰場,用子彈收割了無數的生命,換來無數榮譽。雖然在他人看來,這是多麼刺激的生活,她可是在拯救世界。但是娜塔莎並不這麼想,即使她還會堅持她的正義,不過她更寧願自己是個普通人。那些拯救世界的擔子她挑不起,娜塔莎希望的是為祖國戰鬥,在戰爭結束後她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在年老之後,可以坐在庭院裏給自己的孩子們講述自己在戰場的非凡經曆。
可是事實是……她承擔了一個世界的責任。娜塔莎承擔了,也做到了,她守住了這個世界。然而諷刺的是,她付出了生命與靈魂去守護的世界給予她的不是一個安逸的生活,而是朋友的槍口。齊站在她麵前,漆黑的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自己的眉心。
“齊,我真想不到你會做出這樣的事。”
“怎麼,很難以置信嗎?”齊無所謂地笑起來,那譏諷的聲音好像嘲笑著娜塔莎的信仰——正義,忠誠。“組織想招你回去呢,你這種能力可得好好利用。”
娜塔莎在腦子裏構思著逃脫的計劃,可是齊的笑意不減,他隻是抬抬手,娜塔莎和傑拉德身上就多了幾個猩紅的紅點。
是逃不掉了嗎?這裏應該被布下了天羅地網,娜塔莎覺得逃跑的可能隻怕是……突然傑拉德跳起來,一拳打在齊臉上,將齊按到在地。在傑拉德被子彈撕碎前,他衝娜塔莎大喊著:“快跑!讓我死的有價值點!別被抓到了!”
在走廊裏狂奔的娜塔莎回想著剛才的一切曾經自己付出的地方反過來要的隻是自己還有利用價值的不死能力。她感到心中一酸,這就是回報嗎?十多年前她為之奮戰,現在淪為它的工具……或者自己本來一直就是它的工具。到這兒她突然想起了那個人的話:“看清吧……看清這個世界吧……看清你周圍的人……”
跑到一樓娜塔莎立刻意識到不可能不交戰了,這裏已經被包圍了。她抽出了那把m9,轉身去找後門。
“封鎖這裏!不要讓任何人離開!”全副武裝的士兵衝進了餐館,娜塔莎已經摸索到了餐館廚房的後門,但是士兵也朝著這邊過來。
“是她!抓住她!允許開火!”一串火星向娜塔莎飛來,她打開廚房的門,迅速躲進廚房。而廚房的門就變得千瘡百孔了。
特種兵們幹脆利落地扯掉搖搖欲墜的門,一舉衝入廚房。娜塔莎早有防備,她半蹲地躲在一個櫃子後麵,一隻腿曲起跪在地上,舉起手槍,精準地擊中了衝在最前麵的特種兵。
以娜塔莎的槍法她完全可以做到一顆子彈一個敵人,而這時一個罐子咕嚕咕嚕地滾到了娜塔莎麵前,她立刻意識到這是什麼,抬起雙手企圖擋住罐子爆發出的強光,可惜毫無用處。她耳朵裏嗡嗡作響,雙眼變得模糊還因為強光刺激出淚水。娜塔莎極力想睜開眼睛,模糊的眼睛睜開了也看不清。
自己……這下應該要被抓走了吧……娜塔莎絕望地想著,耳邊又傳來了一串槍聲和她暫時不能分辨的來自人類的叫喊聲。沒過多久她慢慢恢複過來,眼睛終於能看清東西時,她看見在門口站著一個黑色的影子,地上是特種兵的屍體。那……確實是一個影子,內部真空,外表被一層黑色的物質勾勒出人的輪廓,而且黑色的物質還在想水一般流動。它慢慢淡化消失,娜塔莎從“他”的體型看得出是一個男人。
是他嗎……娜塔莎不知道自己哪來的這種想法,她沒有管那麼多,迅速逃離了酒店。回到家,娜塔莎立刻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並訂了從美國加州前往歐洲意大利的機票。她知道自己在家裏呆著不可能安全了,於是她找到了另一間空房暫住一晚。畢竟是在kgb出身的娜塔莎絕不可能傻到真的一點後路不給自己留。
十多年前的她,曾阻止了末日的來臨。在那段時間裏,她同時遇到了一個真正會改變她一生的人。如今她已經完全記不得那個人的名字和相貌,隻是在在娜塔莎印象之中,那家夥是個惡魔般的人物,更要命的事是,娜塔莎對這個人有著特殊的感情。隻可惜,這種感情是在娜塔莎看來被利用了,被那個人利用了,可憐娜塔莎不過是單相思。
她很快就睡過去,那些被她強行埋葬的記憶,如今又有了新的生命力:
“娜塔莎……”那個黑衣的男人站在她麵前,“我……請求你……放下槍。”男人在請求一詞上加重語氣,同時聽者也可以感覺到他說出這個詞挺費勁的,大概是不想啟齒。
“那就給我一個不開槍的理由!”娜塔莎雙手緊握著步槍,右手食指在扳機上顫抖著,如鷹一般的雙眼死死盯著她四米開外的人,眼睛被仇恨憤怒的血紅覆蓋。
四米開外,男人早已經將手槍扔在了地上,舉起雙手緩緩站起來:“首先我沒有利用你,其次……不管你有沒有遇見我,你該知道還是會知道。我隻是加快了這個速度,也或許沒有這個力的助推你在知道真相後會更痛苦。”
“夠了!”娜塔莎提高音量,連牙齒在她說話的同時都因為激烈的情緒,摩擦得吱吱作響,“你不過在誘導我!想讓我和你一樣!一樣的雙手沾滿自己人的血!背叛……不可饒恕!”
“不……娜塔莎……你沒有背叛任何人,那些被你殺死的人才是真正的叛徒……”話還沒說完一顆子彈就從男人的耳邊劃過,“等等!娜塔莎,不要輕信他們的話,相信我……這一次相信我,他們才是真正利用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