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停下來的——朝著和幸福相反的方向,奔向滅亡!”
琪茗在陳樹的身體下麵呻吟,她聽不見陳樹在說什麼,她也不想聽,她隻是覺得在陳樹身上,時間在拚命流逝,她手背上的皺紋開始變多——這是在某個星期六的早晨發現的,而且睡眠的質量也在開始下降,窗外的動靜更能讓她從睡夢中驚醒;她明顯的感覺到了時光其實是有自己的重量。
她在被雕刻。琪茗試著忘掉這個概念,緊緊地抱著陳樹起伏的身體,她的眼睛看到了一絲絲霧白色的痕跡在天花板上飄動,但是伸手卻又觸碰不到。她無法冷靜下來看待這一切,更加努力地往天花板上伸手,背光的手顯得有點蒼白,上麵皺紋灰暗的色調令她不安,她忘不掉陳樹對她說過,如果她和陳樹分開了,終有一天她會覺得痛苦,因為她將不得不離開這個隻有陳樹存在的過去。她還沒體會到那種因為時間落差而帶來的痛苦掙紮,但是這些帶有重量的日子卻讓她很不安,她依稀覺得陳樹說的一切是真的,她和他是來自兩個不同的時空。她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已經急促的無法控製,她慌亂地緊緊抱著陳樹配合著他的節奏準備到達興奮的頂峰。她開始無法控製地叫喊起來,在最後的那段短暫的時間裏麵,琪茗眼裏看到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四周的光線亮的令人睜不開眼睛,她清楚地聽到自己冗長的叫喊聲,於是她似乎明白了自己終有一天會因為過去而掙紮,她將會徹底否定這時候和陳樹發生的一切,而這個決定會讓她異常痛苦。
“我愛著你!我深深的愛著你。”琪茗抹去眼裏的淚,“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掉眼淚,但是在你麵前我沒有選擇,你奪取了我精神上的所有。”
陳樹一句話都不說,替她抹幹眼角的淚,換了個姿勢繼續進入她的身體。
琪茗依然在哭,她用指甲用力的抓花陳樹的胳膊和後背,血紅的印記很快就在陳樹的皮膚上浮現,但是陳樹不為所動,他盯著琪茗眼角不斷湧出來的淚水,不再試著去擦幹它們,因為陳樹發現沒有這個必要了。
“我……我,”琪茗哭的說不出話來,“我會恨你一輩子的……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是這個樣子?”
陳樹依然沉默著,但他的節奏開始變得越來越快,在一段劇烈的掙紮過後,陳樹趴在琪茗的身上不停抽搐,最後平靜了下來。陳樹輕輕撫摸著琪茗的身體,然後問她,“你是不是明白了什麼?你想跟我說什麼呢?”他趴在琪茗的耳根上疲憊地說,“讓我告訴你,在你恨的所有人中,都有你自己的倒影,你愛一個人是這樣,恨一個人也是這樣。我可以看到很久以前的事情,隻要你一直無法學會肯定自己,你就越是容易沉淪在過去之中,你會恨我,因為你無法肯定我是否愛你,現在你還恨我嗎?”
“恨!”
“所以我該離開了不是嗎?”陳樹坐了起來,準備走。
“你不許走!”琪茗用兩隻嫩白的大腿勾住了他,不放他走,她也坐了起來,緊緊抱住陳樹的腰,然後縮在他結實的後背上,“我無法成為你的信徒,我無法理解你雙眼所看到的世界,我和你的信徒女孩是不一樣的,她將貫徹你的信仰,而我能做的隻是暫時替你保管這段時光的記憶,我想這也是我的工作,時間在我的身上開始留下烙印,我相信這些故事的點點滴滴也都滲透進了這些微小的溝壑之中,當有一天你離開的時候,我會用另外一種方式留下你。”
陳樹轉過身將她抱起,他深情地吻著琪茗,然後把她放在沙發上,他輕輕地吻著琪茗的額頭、臉蛋、嘴唇、脖頸、胸脯、小腹,最後琪茗又輕聲地叫喚出來。陳樹知道自己的時間快到了,他看了一眼窗外濃重的夜色,閉上了眼睛,他開始無法感覺到自己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