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美的不過是意識存在本身。當陳樹從琪茗身上看到李妮的影子以後,琪茗和陳樹最後的結果不過就是分開兩字;但是陳樹不願意這麼做,他看到自己對琪茗的愛在枯竭,於是明白了他和琪茗之間的關係隻剩下性。
他隻會在太陽下山之後和琪茗相見。
“我很想你。”陳樹對琪茗說,這是他的真心話。在一天裏的某些時刻,陳樹會很想念琪茗,他對琪茗的關心來的快,忘得也快。他打包了兩杯果汁過去看她,一杯是草莓汁,另一杯還是草莓汁。琪茗看到陳樹帶著果汁過來看她,心情很愉快,她挽著陳樹的手一起到濱江路附近散步。
連日的降雨讓江裏的水位暴漲,之前供人步行的棧道現在都被江水淹沒了,他們走在江邊的人行道上,暖烘烘的夕陽照在他們臉上,他們看了一眼彼此,都開心的笑了起來。
“我很開心能夠擁有你的陪伴。”陳樹把頭頂在琪茗的額頭上,輕輕地撞了一下。
琪茗摸著頭說痛,於是他們又開心地笑了起來。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太陽就落山了。他們爬到公園裏的那座山上休息,蔚藍色的天空還不至於暗到讓人看不見腳下的路,他們爬到山頂上吹風,然後沿著另外一條行人罕至的小路下來。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他們坐在石階上親吻、擁抱,陳樹將手伸進琪茗的衣服裏撫摸,聽到琪茗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於是又準備把手伸向她的下麵。琪茗一把抱住陳樹不讓他繼續往下摸。
“我會受不了的,我們回家吧。”琪茗感覺到自己的臉頰緋紅,深情地抱著陳樹,但是她在黑暗中卻無法看到陳樹那張冷靜而嚴肅的臉。
“如果有一天我不愛你了,你也要把我留下來,因為我突然感到很害怕。”陳樹低頭輕輕地撫摸琪茗的頭,“不管你用什麼辦法,都要把我留下。”
琪茗不知所措,她不知道如果有一天陳樹真的不再愛她了,她能有什麼辦法讓陳樹繼續留下來。
“我怕的要死——那些漫長的夜晚和永無止境的孤獨的死亡。”陳樹繼續說到,“每當我想到死亡我總是無法克製地想到你,聽說地上每有一個人死去,天空中就會多出一顆星星,但是我不相信這些狗屁,人死了,就什麼都不存在了。”
琪茗靜靜地聽著,她很難過在這樣的時候無法明白陳樹所說的話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如果她聽得懂陳樹話裏的意思該多好啊,她可以替他一起分擔痛苦。
“要趕快了,我好擔心我會死在步向滅亡的路上,那麼我所承受的痛苦和懷裏擁抱的希望都將不再有任何意義,你知道我為什麼無法離開你嗎?”陳樹看著懷裏的琪茗,“一年前我拒絕過一個女孩子,因為她是我的信徒,我毀滅以後她會繼續相信我所相信的,踐行那個共同的信仰去恨一個遙不可及的始作俑者,所以我拒絕了她的跟隨,但是你不一樣了。”陳樹咽了一口口水,“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當我離開你之後,可能我就要到達毀滅的邊緣,到時候我不想就自己一個人接受那個必然的結果,我還想要你也看看,看看這些時間以來我對你所說的一切到底都是不是真的——當一個人承受他無法承受的、放棄他應該堅持的、鄙棄他應該珍視的一切後,他會為了什麼而存在。”
“你知道嗎?”陳樹問琪茗,“隻有在夜晚我才能感覺到自己內心深處那股對你深深的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