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老局長似乎有些惱怒。
“老子還能是誰,連我都懷疑,白養你這麼大。”
常在沉默了片刻,隨即搖頭道。
“你撫養我成人我很感激你,如果你不是個修行者我也不會這麼想,當初那麼多孩子為什麼隻選中我?”
看著常在有些執拗的目光,曾憲武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道。
“唉……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罷了,也該是告訴你真相的時候了。”
“曾憲武的確是我的真名,即使在修行者之中,我也用的是這個名字,因為我隻是一個散修,而且幾乎沒有在修行界露過麵。”
“我年輕還是一名小警員的時候,一次重大任務,我的小隊負責追擊一名大毒梟到一處廢棄的工廠,因為情報有誤,低估了對方的火力,當時小隊的四名隊員都犧牲了,剩下身為隊長的我也陷入了死境被圍困其中,當時我無顏苟活,準備豁出這條命去,可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剩餘的歹徒都持槍走了出來,他們的表情十分驚慌並且大呼同伴的名字,雖然彼此離的很近,卻仿佛看不見對方一樣,我當時被複仇的怒火蒙蔽了眼睛,開槍掃射,所有人都死在了我的槍下,當我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我的麵前站著一名老者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我。”
常在隻覺得心提到了嗓子眼,曾憲武點了點頭。
“沒錯,是你的爺爺,也是我後來的師父,常生。”
“當時師父的眼神有些黯然,他歎了口氣念道該是有此一劫,揮了揮手,隻覺得當時土地顫了顫,變戲法一般,我隊友的屍體,和歹徒的屍體都排在他的麵前。隨後吟誦了一些我當時聽不懂的經文,所有的屍體上都升騰起點點黃光,隨後消失。”
“後來我知道,那是在超度亡者,念的是《地藏菩薩本願經》,而之前救我的手段,是一手蔽目,封住了他人的感官,造成了錯位的幻覺。”
“你爺爺是一名術者。”
看著常在驚疑不定的表情,曾憲武繼續說道。
“當時的我陷入了殺人的罪惡感和自責感之中,用師父的話講,亂了心神,他見我年紀輕輕有懺悔之意,於是心生憐憫便收了我做記名弟子。”
“那次的行動我立下大功,表獎之後我請了一個長假,組織上也表示支持,畢竟誰都需要一個比較長的時間來緩解戰友死去的悲痛,於是我隨著師父四處遊曆了半年,師父教我吐納、養氣、引靈,將我帶入了術者的行列,我天賦還算不錯,半年的時間就達到了‘靈引境’,師父很高興,又教了我一些拳腳本事,我也算小有所成,我師徒二人遊曆天下,那時我豪氣縱生,有種仗劍江湖的感覺,現在想來,那半年是我人生中非常快樂的日子。”
說到這,曾憲武麵露緬懷之色,隨即黯然道。
“但是組織的任命馬上下來,我要回去上任,於是我們就此分別,師父臨行之時,將他家族所傳的修行之法傳授於我,命我勤加修煉,他會不定時的來檢查我的修為境界,等我步入念殺境,他便收我為正式的弟子。”
“起初我進步緩慢,人到中年才剛進入‘識念境’,師父來看過我幾次,見我十分沮喪,鼓勵我不要灰心,我亦加倍修煉不敢偷懶,也許是老天垂憐,我以知天命之年步入‘念殺境’,又在六十歲之前誤打誤撞步入‘蔽目境’,在同齡人的修行者之中也算是佼佼者。麵對這天大的福緣我內心驚喜萬分,我覺得這一定是師父的陰德庇護,隻等著師父再來之日,定要做他的正式弟子為他爭光。”
“隻是他……在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曾憲武一臉遺憾,喃喃自語繼續道。
“再然後,就是聽到了災難席卷雲來市的消息,我聽師父說過他和家人都在這一帶居住,於是風風火火地趕來,雲來市災後的幸存者非常少,姓常的就更是鳳毛麟角,再加上年紀相對,我當然很輕易的就找到了你,一個五歲的孩子大難不死,真是承了師父天大的福緣。”
說到這裏,曾憲武有些哽咽,常在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