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曾憲武老局長,依舊是前些時日的夜行衣,有些臃腫的身軀顯得有些滑稽,手中的大號茶勺還泛著點點黃光。看著眼前的一切,常在甚至覺得整個世界都開始不真實起來。隻有在傳聞中和電視中才會出現的靈,然後是修行之人。
修行之人,術者。
麵前這個老家夥,這個不講衛生、吃飯吧嗒嘴、睡覺打鼾、有嚴重腳氣並且嗜茶如命的老家夥是個術者?
看著常在和小喬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曾憲武不滿地哼了一聲,二人這才回過神,有些尷尬和不知所措。常在有太多的疑問,卻不知從何說去,曾老局長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老局長擺了擺手,遞過去幾粒藥丸,又一指小喬道。
“有話一會再說,先把這個吃了,然後她送回去。”
常在這才回過神,接過藥丸也不問其他便吞了下去,似乎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小喬轉過頭看著他,麵露征詢之色,常在點了點頭,輕聲道。
“你畢竟是個女孩子,我和老家夥都會些功夫,早些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也安心,有什麼事,我明天來找你。”
小喬略思片刻,微微點頭。
一路之上十分平靜,遠遠望著小喬在孤兒院的門口揮手示意,最後走進樓中,常在才長出了一口氣,轉回頭看著雙手抱胸的曾憲武,常在眼神複雜。曾憲武沒有說話,做了個跟我來的手勢,常在緊跟其後。
好在是入夜的時間,街道上幾乎沒有什麼人,不然曾老局長這一身裝扮倒還是個麻煩,看著在前方帶路的略微肥胖的身軀,常在突然覺得這個看過無數次,甚至背過年幼自己的背影有些陌生。靈,修行之人,當這些曾經看起來虛無飄渺的東西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身邊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沒有預想中的那麼淡定。可是換個角度來說,即使麵對之前所發生的那些事情,他發現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以接受。
也許自己是需要一個契機,他這樣安慰自己。
思索之際,曾憲武已經停下了腳步,常在環顧四周,發現二人又回到了事發的湖邊,常在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己的老上司,後者走向被常在用匕首刺中的那隻煞,對著常在道。
“我來處理這一隻,你用你的刀子再刺另一隻一刀,在這期間你可以想一想有什麼要問我。”
常在驚疑不定地走向另一隻煞,俯身蹲下仔細觀看,這隻煞之前被自己不知附帶了什麼力量的拳頭擊中,整個胸部塌陷進去,現在塌陷的部位已經沒有了當時的點點光芒,看著麵前如同枯屍一般惡心的怪物,他沒有懷疑曾憲武的話,皺著眉拔出匕首,毫不猶豫地刺了進去,與剛才無異,刺進去的刀口處依然有一絲絲灰色的物質湧入匕首,過了一會兒,已經沒有東西湧入,常在拔出了匕首,轉過頭看著老上司。
隻見曾憲武提著他那把大號的茶勺走向湖邊,左手平舉於胸前,右手結印,茶勺前端的“勺”的部位被淡藍色的光芒包裹,隨後很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湖邊的水像是被一道小小的龍卷風卷起,如同一條水蛇一般纏繞在茶勺的前端,曾憲武右手換印一指,水蛇爆開,散開的水霧向茶勺前端聚集,最後將茶勺包裹住。老局長提著前端為淡藍色的茶勺來到兩隻煞前麵,做了一個倒水的姿勢,茶勺中仿佛真的有水向下流淌,或者說飄了下去更為準確,點點藍光散落在兩隻煞身上十分均勻,兩隻怪物身上遍布點點藍光顯得更加詭異,老局長口中振振有詞,舉起茶勺分別向兩隻煞敲擊下去,砸中第一隻煞,茶勺前端的藍色水霧就薄了幾分,兩下砸過,茶勺變回黃楊木本來的顏色,再看兩隻煞就如同被敲擊的水珠,化作點點藍光潰散開來,晚風吹過,消失的無影無蹤。
曾憲武擦了一把汗,常在目瞪口呆。
似乎十分不滿對方的反應,曾憲武踢了常在一腳,抱怨道。
“別一副沒見過市麵的樣子,我知道你小子滿腦袋問題,老子沒那麼多時間,有屁快放。”
常在趕忙回過神來,略加思索便開口問道。
“剛才那個女人和那兩隻怪物是什麼東西?你到底是誰?你是修行者麼?”
曾憲武聽了微微皺眉,但開始耐心地開口道。
“剛才你看見的女人是一隻幻,那兩隻怪物是煞,之前一直在普及教育的‘靈’知道麼?幻和煞都屬於中下等的靈,不同的是,幻有自我意識和一定的智慧,但是沒有實體,而煞正好相反,有實體卻隻能依靠本能來行動,幻可以通過某種方式來控製煞,這兩種靈經常會搭配起來獵食生靈來獲取靈能,剛才那隻幻的目標應該是那女孩兒。至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