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太後為永絕後患派來殺我的殺手?可是他們為什麼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這個時候才跳出來?
我跳下馬車兀自揣測著,誰知為首的青衫男子根本就像沒聽到離耶的話,隻是死死的看著我。而後非常恭敬的帶頭單腿一跪,鏗鏘有力道:“小人叩見夫人。”
我驚得退了幾步,這出戲大出我意料之外了。怎麼沒來由的跳出這幾個叫我夫人的人?莫非是楚王派來保護我的?不會,我跟他說過了,有人能保護我安全抵達墨陽,不需他再勞神派人。
那麼,“你們是什麼人?”我站在離耶側後方道。
帶頭下跪的這人不直接回答我的話,從身上摸出一封信和一隻鑰匙狀的東西雙手奉上道:“夫人看過信後就會明白小人的來曆。”
“信和鑰匙都是給我的?”我問了句廢話,不是給我還能給誰?我點頭讓索裏接過信和鑰匙,走上前拿過信,極快的拆開。
信紙展開,墨字一眼而盡。我忽就止不住手中一抖,信翩然落下,我的心跳得如急鼓在擂。驚訝,愕然,還有不知所措。陰雲再次遮頂,倒映在我的心湖,依然是一片陰霾。
離耶撿起信,沒有看,折疊好輕喚我一句轉遞給我。我抓過信,揉成一團,遠遠的拋向了官道下的河流。
回轉頭,我冷聲問帶頭之人,“這鑰匙能開什麼?”
帶頭之人恭敬斯文的回答,“主公說夫人見了墨陽世子自然會明白。”
就這樣?“他還說了什麼?”我冷冷追問。
“回夫人,主公還說,小人等暗中將夫人送至此處即可,不必隨夫人入城……還有,主公說,夫人素來喜溫淡斯文之人,小人等務必要作書生打扮,方能入夫人眼。還有……夫人喜青色,小人等需著青色……”
我立時升起怒火,“誰要你說這些?關於這把鑰匙就沒有別的話了?”
“回夫人,沒有了。”帶頭之人低眉順目道。
我閉了閉眼,打發這些青衫人離開,再回到車上,隻覺渾身乏力,馬蹄聲中倦意濃。
原來,我自以為跳出了別人的掌控,卻根本從來也沒有翻出如來佛的五指山。有一個太後和空空公子還不夠,居然……居然連謙益也知道了我並沒真正死去,而且他好像什麼都知道。
信是他寫的,鑰匙是他給的,青衫人是他派的。
這一刻我隻有一種無力感。可是轉念一想,既然空空公子能查到我沒死,謙益自然更應該能查到,畢竟我與他做了半年的夫妻,雖未見恩愛,卻也是與我最親密的人。
我一直以僥幸心理安慰自己:謙益不會知道我詐死的事。
最後,奇跡沒有發生,他恐怕不僅知道我沒死的事,大概連別的事也知道不少。可是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
為什麼要寫這樣一封信?而且派人一路把我護送到墨陽之後才讓人轉交給我?
再則,他怎麼還能用什麼事也沒發生似的口吻給我寫信?他怎麼還能有那麼瘋狂的想法?
“丫頭,功成業敗在此一搏,為夫若成,必親迎你高登後位;若敗,此鑰匙開啟之物便是為夫唯一之遺物。望妻珍重。”
謙益,居然沒放棄讓我為後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