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弟子裝模作樣的演著被擊倒的狼狽樣子，引起周圍一陣哄笑。
蔡襄聽了台下議論，也覺得這樣勝之不武，便委婉相勸，“陳師弟，搭筆相鬥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墨息耗費比較大，恐怕影響你下一場比武，不如我們結字比劃比劃，點到為止，你看可好？”
陳文起卻不知道搭筆的比武方式，雖然看起來有禮有節文質彬彬，但其實很殘酷，因為直麵墨海，沒有回旋餘地，沒有字陣的技法騰挪，無法取巧，是實打實的硬懟。
他隻是不想和看起來還不錯的師兄拚的你死我活，血濺操字台，用筆搭搭手，簡單分出勝負，也沒什麼不好。
搭筆對搏，輸得一方，往往氣血沸騰，墨海幹枯，臥榻三個月能起來，已經算是萬幸之事。
陳文起看著蔡襄沉吟，便渾不在意的道：“蔡師兄，我們就搭筆比試，輸贏都無礙。”
蔡襄見他表情泰然自若，但說的話卻頗有大氣，好似看得很淡，心下奇怪，不免也起了好勝之心，“也罷，那我就來領教下師弟的墨海功力。”
兩人相對而立，執筆撥鐙。
柔和的精芒吞吐不定，蔡襄再次提醒：“搭筆過程中，師弟要是覺得有什麼不適，直接出聲，我立馬扯筆。”
陳文起依然雲淡風輕的道：“無妨。”
蔡襄覺得這個師弟，怎會如此托大，自己的好意全然白費，有點沒心沒肺，不通人情，不禁心下有點輕視，便不再言語。
有旁觀弟子看不慣陳文起的態度，紛紛翻起了白眼，嚷嚷道：“好心當成驢肝肺，真當自己是巨鹿第十子了。”
“就是，裝什麼，等真的對仗起來，到時候叫苦都來不及，還在這得瑟。”
陳文起隻是不語。
叮！
兩條筆直的精芒，在兩人最中間的位置，精準相遇，短兵相接，發出玉石相擊的清脆叮響。
瞬間，白色火花四濺。
蔡襄從墨海調動墨息，源源不斷，起初，他隻保守的用了兩成功力，生怕誤傷了這位小師弟，即便如此，筆端精芒已經有大拇指粗細，滲透出來的勁力澎湃淵博，至純至剛。
陳文起淡然而立，執筆不動。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墨海很小的師弟，竟然抵抗住了攻勢。
蔡襄眼神一眯，便又將墨息提高兩成，精芒瞬間變粗一倍。
“看你強撐到何時！”
對麵的少年，依然不疾不徐，他筆端吐著小指粗的白芒，看起來很孱弱，也不寸進，隻是跟自己的精芒吊著，毫無攻擊力，隨時會斷掉的樣子。
蔡襄這下發現，即便提到四成功力，依然無法推進半分精芒。
“咦？奇怪。”
他氣沉丹田墨海，催動精氣，猛一發力，體內經脈乍然緊繃，將墨息運轉瞬間拉升到八成功力，筆端精芒已達嬰兒手臂粗細，白光皓然，極為耀眼。
即便如此，對麵的精芒，依然如小指般粗細，沒有絲毫退縮，也沒有增粗的意思。
空中的火花，呲呲作響，到處飛濺，如同下了一場白色火雨，煞是好看。
周圍看熱鬧的弟子們，漸漸住了嘴，眼中漸漸鄭重起來。
陳文起看著精芒對搏，忽然想到什麼，自言自語的道：“真像一陽指啊……”
“什麼一陽指？”
“沒什麼，師兄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