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朝陳文起扔去,口中念念有詞。
陳文起未防備,一時之間,發現那符紙化為一張鐵索大網罩住自己,網中升起大霧,濃霧彌漫,伸手不見五指。
他處驚不亂,鐵槐早已在手,筆端鋒穎生出三寸魏碑刀筆罡氣,嗤嗤作響,起筆一記撇刀上撩。
陸斷犀象!
嗤啦!
大網被生生劃破一道口子。
陳文起身形一縱,跳到蔡文姬身邊。
索紞瞳孔一縮,驚訝道:“你如何破的我的‘天羅地網’符?”
他深知自己寫的符,法力巨大,柔韌飛凡刀劍不破,隻比親自出筆鬥法的效果要略遜一籌,收拾一個結體境弟子,輕輕鬆鬆,哪知,彈指之間,此子就破了符。
“定是有秘寶在手,一會兒擒住他,自要摘去。”
索紞心下暗想,眼神閃爍不定。
柳公權看他毫不顧忌自己的警示,依然下手,便沉下臉來。
這索紞入門還在自己之前,修為頗高,學識淵博,特別是對陰陽八卦、天文地理、術數占候頗為精通,尤其擅長占夢。
他曾用秘法侵入他人夢境,驚擾神魂,致人死亡。
被老祖發覺,斥他心術不正,用龍筋血鞭鞭撻五百,抽的他三魂七魄隻剩下一魄,並罰他在此麵壁思過。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他性子反而更加偏激。
既然說不通,那就打通。
柳公權也不廢話,撚下頭頂的玄鐵重筆,朝前一點。
一道精芒透筆而出。
也不見他如何動腕,眨眼之間,一個大大的“寒”字就已經當空亮起,直直飛去。
筆陣瘦硬,每一畫都錚錚鐵骨。
“切骨之寒!”
一時之間,寒氣四溢,如冬日降雪,陰風肆掠,透骨刮臉。
陳文起二人即便站在另外一旁,也覺得瑟瑟冷意,直欲冰到骨頭裏。
索紞麵色慍怒,大喝道:“來得好,就讓我看看你這些年筆力如何!”他撚筆急抖,往空就寫了兩個“火”字。
兩火成炎。
字成之後,一團火焰蓬然燒起,雄旺的熱量在空氣中擴散,抵禦寒氣。
索紞本以為以炎字化形,直接能破掉“寒”字,沒想到,在寒氣中,竟透出陣陣堅骨的硬力,直達體內,如切骨之痛,難受至極。
“這就是‘骨意’?我在此守碑這麼多年,為何一無所獲……”他心中抑鬱至極,怨甑不已。
柳公權看都不看他,兀自當空寫字。
“鑿、錐、捶、斂、敲。”
鑿骨搗髓、錐心刺骨、捶骨瀝髓、斂骨吹魂、敲骨吸髓!
五字破空,極速而去。
字字如錘,專以硬骨之氣,錘擊骨髓。
索紞大急,手中連連作字,另一手急忙掏出無數符籙,扔入空中抵擋。
可柳公權的字,乃錘骨之法,不管人獸鳥禽,隻要對方身具骨骼,必然無可阻擋,如跗骨之蛆,透體而入。
那些符紙在空中炸響,騰起陣陣煙霧,動靜頗大,可惜沒有一張能阻擋那五個字的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