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蓋上了我的眼。
穆丞的氣息縈繞在鼻間,他俯身在我耳邊,輕輕地說:“睡吧,醒來就沒事了。”
溫柔、似安慰的話語如清風拂過耳邊,我不禁熱淚盈眶。
如果不是知道喝下鳳凰血酒的後果,聽到他的話,還以為他打算放過我了。
但他說的不是假話,醒後,我會因血酒的藥性忘記最近一兩月時間內的事情,短暫性的失憶。
失憶的這段時間裏,鬼眼也會暫時關閉。
如果,穆丞不來打擾,這一段時間,我就能過上以前的平常生活。
就像他說的,醒來就沒事了。
可,也就隻是短暫的安穩,自欺欺人的安全,當血酒的藥性被身體完全吸收,情況還是一樣,我依舊在見鬼的泥沼中無法自拔。
醉意湧上來,大腦陷入一片混沌。
……
白色的牆,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單和枕頭,我醒在醫院。
據說我被發現在墳場的一棵枯樹上,是被守墓的老人發現的。當時我身披紅霞,頭戴鳳冠,躺在枯樹的枝幹間,老人一大早撞見,以為見鬼了,差點嚇出心髒病。
然後,就是打急救電話,警察也來了。
我媽說我失蹤了半個月,好在平安無事地回來了。
失蹤了半個月嗎?我不記得了,張瑤來看我,談話中,我發現,不僅是沒有這十幾天的記憶,連薑連新出軌的事我也忘了。
我的記憶是跟張瑤去吃燒烤的那天,對於我來說就像是昨晚,但張瑤說那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
當然的,我也忘了俞澤失蹤的事。
我媽是哭得稀裏嘩啦地說起這件事,說我倆姐弟要出個三長兩短,讓她怎麼活。
所幸,俞澤早我幾天被人發現在田野的水渠旁。現在沒什麼大礙地能給我削蘋果吃。
謀害俞澤的人在昨天被抓住了。案件告破,起因是這個男人的兒子談戀愛,一心想兒子出息的男人一氣之下發生爭執,男人抄起凳子砸了兒子的頭,失手鬧出了人命。
之後,這個男人覺得都是勾引他兒子小姑娘的錯。
於是,找上了兒子的對象,連同小姑娘的母親一起迷暈,沉塘了。
為什麼會找上俞澤,凶手誤以為俞澤看到了他行凶的畫麵,因為他在搬運母女上車的時候,俞澤急匆匆地路過了。
警察在凶手家中發現了被冷凍在冰箱裏的兒子屍體。另外找到了學校出事學生的東西,盡管凶手否定,但證據確鑿,學校的這起連續殺人案件也了結了。
這些,都是在我出院回老家後發生的事。
那時我正在老家,雙腳泡著溪水,吃著井水裏撈上來的西瓜,避暑中。
醫生說我的失憶可能是受了什麼刺激,生理上沒大礙,心理上需要靜養。所以,幹脆就回老家當上了米蟲。
遠處青山白雲,耳畔溪水潺潺,入目所及之處,幾個孩子搬動著溪中石塊,抓著石下躲藏的溪蟹。
正用手機看新聞中……
“啊啊啊啊啊啊!”我慘叫著,抬起的腳上,一隻大溪蟹正用它的大鉗子狠狠地夾著我的大腳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