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我有點兒不好意思,“假如我告訴你,在地獄火之城有一座太陽神培羅的神廟,你會相信嗎?”
“……你在耍我吧?”
“事實上,這裏非但有神廟,而且信徒還頗為不少。這位就是神廟的主持,靈吸怪的培羅聖武士,賽恩,‘白閃光’。”
巫師愣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褻du神明的話:“培羅瞎了眼嗎?!”
“神明無所不能,”神廟主持來到我們的麵前,巫師的話顯然沒有逃過靈吸怪敏銳的聽覺器官,“不要質疑,不要妄斷,神的意圖汝無從猜測。”
他聲如洪鍾,令我們無法不肅然起敬。講話的時候,甲胄、鞍具和硬頭錘相互碰撞,發出細小金屬的脆響。
“培羅至高!”身後的信徒們肅然地齊聲頌唱。
“你好,虔誠的白閃光,”我對賽恩行禮,“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你打算去向本能釋放室的奴隸宣道?”
“請務必稱呼我‘幽暗地域的明燈’,”賽恩鄭重其事地說,“就像我必須稱呼你法曲畸形兒那樣。”
“幽暗地域的明燈!法曲畸形兒!”身後的信徒們肅然地齊聲頌唱。
我恨這家夥。
“那麼,明燈先生,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純潔的聖武士用他裹著鋼鐵的大手撫mo口器周圍的四條觸須,嚴肅地說:“那是個黑暗、邪惡而肮髒的地方,需要光輝的滋養和惠顧。”
“什麼意思?”艾克林恩湊過來悄聲問我。
我用心靈感應私密地告訴他:為了安撫他的信徒,他率領他們去本能釋放室幹跟你一樣的事。
“我恐怕你們去不成了,”我對信徒和他們的首領說,內心裏頗有些幸災樂禍,“那裏發生了一點情況,根據卡賽迪恩的命令,整個奴隸聚集區都被封鎖,本能釋放室也關閉了。”
“幽暗地域,”賽恩悲痛地說,“給了我們黑暗的視覺,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
“尋找光明!”身後的信徒們悲痛地齊聲頌唱。
“這句話我怎麼聽著這麼耳熟?”艾克林恩喃喃地說。
我用心靈感應向艾克林恩私密講述了賽恩的經曆。
說來很簡單,一個一心向往地表世界的靈吸怪。在閱讀了一本明顯是地表人類胡編亂造出來的卓爾精靈傳記小說後,發自內心地仰慕那個名為崔斯特的像聖徒一樣的主角,於是也跑去地表,並宣誓信奉太陽神培羅要做聖武士。顯然他沒有那個崔斯特的好運氣,地表生物沒一個願意接納他。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艾克林恩聽到這裏忍不住插話,一個以吸人大腦維生的章魚頭跑去深水城或者精靈首都的大街上閑逛?我看他的運氣好得出奇,沒被幹掉就是最大的好運氣)
最終,經曆了重重誤會和追殺,賽恩隻能帶著累累的傷痕,身心俱疲回到了地獄火之城。因為不被善良生物理解,他一度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但是後來又重新振作,於是自己建立了培羅的神廟,自任神廟主持。
“那麼,那些奇怪的信徒又是怎麼回事?”艾克林恩悄悄問我,“他們不會真的也跟這位,這位聖武士一樣渴望光明吧?”
原先自然不是,但跟隨賽恩之後自然就是了。我說。真奇怪,你是一位大巫師,怎麼連如此簡單的事都想不明白。
“他們是他控製的奴隸?他用支配和暗示控製他們的思維以迫使他們信仰培羅?!”艾克林恩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我靠,這也行?”
當然行,我說。這兒是幽暗地域。
我們越過了因無處發泄yu望而吵吵嚷嚷的太陽信徒們。剛走了幾步,我突然站住,一個電光火石的想法劃過了大腦。
支配、暗示、本能釋放,捕念者還有白閃光的傳教,瞬間串聯到了一起。
“請等一下,幽暗地域的明燈,”我同時用心靈感應告訴艾克林恩,現在暫且聽我的,“我們三個,希望能在您的神殿祈禱一個晚上,您沒意見吧?”
賽恩的太陽神廟坐落在地獄火之城的最高處,是地獄火之城最寒冷的地方。
地下激流幾乎是在我們的頭頂突破岩層,巨大的瀑布在我們麵前奔騰咆哮,到處彌漫著冰冷的水霧,不用任何驅寒方法的話,隻要在外頭站上幾分鍾,就會變成一根冰棍。
“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解釋,”艾克林恩咬牙切齒,從外頭闖進來的他凍得嘴唇發青,“為什麼我得聽從你的到這兒來受罪?我在前廳受凍,而你在這裏泡溫泉!”
我泡在熱氣蒸騰的浴池裏。和外頭冰冷的水霧不同,太陽神殿後大廳裏有抽上來的地熱溫泉,巨大的浴池足有一百英尺見方,水溫剛剛好,兩個卓爾雌**隸一左一右夾著我瘦骨嶙峋的身體,分別為我按摩四肢和頭部。最讓我身心愉快的是,我的嫩黃色充氣小鴨子玩具,正漂浮在我麵前,隨著水麵的晃動一浮一沉。
“關上大門,你把冷風放進來了,”溫泉池水和卓爾靈巧的手指令我有點兒懶洋洋地,“沒有誰要你受凍,是你自己拒絕了賽恩的沐浴邀請。”
“和他們一塊兒嗎?”艾克林恩看著水蒸汽中一幹食人魔、地精和獸人赤身裸體的綽約身影,“我沒這嗜好,別改變話題。”
我用觸須卷起充氣小鴨子輕輕地捏,空氣穿過鴨肚皮上的哨子,發出嘰嘰的響動。“明確地講,我在自救,順便救你的小命。”
“救命?”巫師嗤之以鼻,“通過太陽神廟SPA來救命?”
“SPA有什麼不好,”我說,“它能讓我們的心靈遠離城市的喧囂,還有肮髒的勾心鬥角。”
艾克林恩陷入沉思,有點兒聽懂了。
“你認為,城市裏今晚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