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靈吸怪聖武士(3 / 3)

“如果我推測無誤,是的。”

“我記得你討厭推測,”艾克林恩嘟囔,“你說那是‘毫無實證的不科學的瞎貓碰死耗子的邏輯遊戲’,‘一個事物的產生可能有數千乃至上萬種可能性,從來就不存在答案隻有一個這種意淫小說似的結局’。每當你在對我誇耀心靈異能的閱讀思維和意識探針時都會大講此類屁話。”

“此一時,彼一時,”我回答,“沒有了精神力,我隻能依靠邏輯了。”

熱氣冒出艾克林恩的嘴就變成了寒冷的白煙:“哈,我可看不出你這推測有什麼邏輯依據。”

“這個,我們稱之為種族智力差異,”在巫師惱羞成怒前,我成功地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你自稱熱衷探索知識,那麼請告訴我,灰矮人從天賦覺醒到成為合格的捕念者,得需要多長時間?”

“我不知道,不過我記得在黑圖書館看過這個天賦職業的傳說,天賦覺醒之後少於六人合作的情況下殺死一個靈吸怪,就能踏上捕念者之路。”

“我的精神力直到現在仍沒有恢複的跡象。”

我先前試圖集中意念在浴池旁一塊獸人搓澡用的火山浮石,想把這臭烘烘的東西丟得遠些。石頭顫抖著發出嗡嗡的聲音,但最終除了令我的腦袋裏隱隱作痛外毫無結果。精神力被消耗幹淨的同時,意識深處的疼痛居然也消失了,這算不算“硬幣的兩麵”?

“一個剛踏上捕念者之路的灰矮人能具備這麼大威力?我不相信。”

“所以……你認為他其實早就覺醒了?”巫師說,“他一直潛伏在奴隸當中,所以不排除會潛伏著更多的捕念者?”

“有一就有二,”我點了點頭,“本能釋放計劃執行了將近三十年,就算那個基佬每年隻發展一個同誌,那也有將近三十個天賦覺醒的……你在幹什麼?”

“我在吐……”艾克林恩辛苦地抬起頭呻吟,“身為正常性取向的男人,有這反應不奇怪吧。別詳細描述了,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

是的,這些捕念者默默潛伏著發展了這麼多年,始終沒向靈吸怪發起報複行動,自然是因為實力不足,沒有取勝的把握。現在卡賽迪恩這樣聲勢浩大地搞排查,其結果隻能是逼這些潛伏者馬上動手。地獄火之城很快就會變成硝煙四起的戰場。

艾克林恩不以為然:“那有怎麼樣呢,就算那基佬有幾十個攪屎棍同好,又能掀起多大風浪?如果我沒搞錯,地獄火之城有至少七百個靈吸怪和上萬名奴隸。”

我斜著眼睛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直到看得他臉色大變,察覺到了那個匪夷所思的可能性。

“你是說,”巫師目瞪口呆,麵如土色,語不成句,“有什麼人在暗地裏用支配和暗示強迫,強迫大批灰矮人奴工去……去攪基?”最後一個詞完全是啞著嗓子吐出來的。

我聳肩。

“如果這是真的,”艾克林恩叫起來,“這計劃簡直變態,這也太瘋狂了!”

“對你們兩性生物而言,或許如此。”

瘋狂,變態?也許,但無疑有效。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能使大批量奴工從“本能釋放計劃”的誘騙支配中解脫出來,天賦覺醒,從而創造出成千上萬的捕念者?

艾克林恩提出了質疑:“既然情況這麼嚴重,你為什麼還在這兒悠哉悠哉地泡澡?”

“兩個原因。”我抬起兩條觸須,每說完一個原因就卷垂下一條,“第一,大亂和屠殺盡管不可避免,但最後肯定會有‘英雄’出麵收拾局麵,使地獄火之城轉危為安;第二,我可沒興趣開罪這個‘英雄’,他可能就是未來的城市執政官或者某位高級長老。”

是的,在兩性生物眼裏這個計劃變態而且瘋狂,他們不會用此類思維方式擬定行動,可如果策劃者是某個無性別生物呢,譬如說,某個高層的靈吸怪……

又是英雄,又是執政官和高級長老,艾克林恩先是聽得發怔,終於恍然大悟。

“你是說,厄德隆策劃了這一切?”艾克林恩吸了一口氣,“對呀,捕念者通過回饋心靈震爆來耗盡靈吸怪的精神力,但這一手對奧術施法者沒用,能收拾殘局扮英雄的隻能是他。況且就是他提出的‘本能釋放’,某種意義上講,這個詭異的規則漏洞壓根兒就是他一手泡製的……”

他幸災樂禍地笑:“你們倒大黴了,我的朋友。你們崇尚心靈異能歧視奧術,可厄德隆隻造出一群攪屎棍,就能讓心靈學派威風掃地,把對頭們一掃而空。他可真行,不是嗎?”

我抑製住因為突如其來的激烈情緒而不住顫抖的觸須,平靜地回答:“他當然很行,他可是超級靈吸怪。”擁有六條觸須的超級靈吸怪,對我們這些普通靈吸怪來說,是半神一樣的偉大存在。除了首席長老蘇拉克,沒有其他靈吸怪能與厄德隆相提並論,即便是卡賽迪恩也不行。

幹掉蘇拉克,厄德隆就是當之無愧的地獄火之城的主宰。

艾克林恩問:“那半龍們在這個遊戲裏又是什麼角色?”

我的腦海裏浮現出女術士和半白龍人那細長的爬蟲眼睛,漸漸換成了厄德隆六條觸須的章魚臉。那個著名的傳聞,蘇拉克曾經俘獲了一條變形成精靈的龍,以它為宿主誕生的靈吸怪具有無以倫比的奧術天賦,就像龍一樣……

“合作者,或許可以事後犧牲的替罪羊?”我喃喃地說,“外來者做替罪羊再合適不過。”

艾克林恩的目光閃爍不定,轉移了話題:“不管怎麼說,你真的打算坐視那些基佬屠殺你的同類——”

我透過蒸汽,目光冰冷地盯著他。他看懂了我眼神中的涵義,聰明地緘口不語。

“請你,”我用觸須卷起充氣小黃鴨子,對他晃了晃,“永遠不要在‘法曲畸形兒’麵前提‘同類’這個詞兒,他沒有那個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