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是那樣說,但我真的不敢想象他真的做出了這種事。”
綜合目前已經得知的線索,他們現在有了一個合理的推斷,那張曾經出現在楊世英身下的鋼琴罩碎片,應該就是楊誌高丟棄她時包裹她的,她當時拿著這件東西來找楊誌高對質,然後談崩了,於是她和她的同夥就屠殺了陶亞蓮全家。
在交手的過程之中,楊世英不知什麼原因也死掉了,她的同伴們匆忙中沒有帶走她的屍體,而是將她和其他人一並焚燒在了房間之中,又因為那場火實在是太大,裏麵所有人的屍體都被燒得不成形狀,而楊世英本身患有侏儒症,身體狀態就和孩子差不多,再加上火燒之後身體蜷縮,無法判斷骨骼的年齡,而她出現的房間又恰好是陶冼的房間,因此後續進行收斂屍體的警察就把她當成了這戶人家的小女兒,她也以陶冼的身份在家族墓地裏度過了20年的時光。
這不得不說是一個驚人的巧合了,而她的同夥們拿走了陶家的保險櫃以及書房裏的古董字畫,還有一些零零碎碎的珠寶,從此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在世間。
天色已經晚了,幾個人又有些疲倦,於是決定先休息,等第二天再做打算,英寧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輾轉反側,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而胡天記掛著白天她聽到了那件事後的反應,此時就悄悄走了過來查看英寧現在的狀態,當他發現英寧的情緒很失落之後,就意識到不能讓她再沉浸於這件事了,於是決定帶她出去玩兒。
英寧也想排解下情緒。
此時是晚上8點左右,他們兩個開車來到了市區。
胡天早在初來此地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本地有一條燈火通明的娛樂街,不少年輕人會選擇這個時候出來玩耍,兩個人找了一家酒吧,打算坐下來喝杯酒。
當然,胡天帶英寧來的地方自然不會是什麼不正經的場所,他已經事先在網上查了這家店的風評,這是一家音樂酒吧,老板比較有錢,從英國留學回來以後就開了這家酒吧,算是打發時間的消遣。酒吧裏麵沒有亂七八糟的事情,又因為消費偏高,能來這裏品酒的人都是有些學曆的人,所以氛圍寧靜優雅,很適合情侶聊天。
兩個人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開始聊一些工作上的話題,又轉而聊到了生活上,三轉兩轉之後,英寧終於對胡天敞開心扉,開始訴說自己知道了自己的親生父母是怎樣的人後,內心的糾結與痛苦,她甚至希望自己根本沒有發現那條手鏈,這樣的話今日也就不必受到煎熬。
這對她來說是怎樣苦難的一種折磨呀!她的親生父母,一位是挑撥離間的小三,一位是拋棄了自己的親生女兒然後又做出那種獸行的渣男;而她的養父母則是從人販子手裏購買幼兒,然後又害得更多孩子遭受厄運的幫凶;她最仰仗的哥哥,她視之為血親的人,給予她最多幫助的人,她幼年時代唯一堅強的依靠,結果卻是一個倒賣人體器官、綁架兒童/犯有殺人等諸多罪行的惡徒,可這人最終還因為救她而自殺於她的麵前。
英寧一口氣喝光了杯子裏的酒,然後抬起頭,用一種真誠又疑惑的目光看著胡天:“你說我是不是八字有問題呀?”
“你喝多了。”胡天笑了一下,“哪裏有這種封建迷信的事情,不要多想。”
英寧拿個杯子,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胡天看到了她的動作,就默默的拿起酒瓶放得離她遠了一些。
英寧喝光了第二杯酒,然後把杯子拿在手裏把玩著。
“要不是這樣的話,怎麼解釋我身上會發生這麼多悲劇。”
“隻能說不幸的是你,他們相繼出現在了你的生命裏,你才是那個需要被同情的人。”
“可是有沒有一種可能,有沒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們都是正常人,我的父母,我的養父母,我的哥哥,其實他們都是正常人,隻不過因為他們結識了我,所以命運才發生了扭轉,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八字太硬,會克親的。”
胡天猶豫著伸出手,最終還是落在了英寧的頭上,他摸了摸她的頭發:“不要再想這些問題了,讓邱隊知道,說不定會把你送去政治學習班。”
“我要崩潰了,胡天,我真的要崩潰了!為什麼這種事情總發生在我的身上?我不管是誰安排的這種命運,如果有什麼痛苦讓我一個人承受好了!放過我的身邊人!你不知道我麵對這些事情是多麼的無力,我覺得自己是一個廢物,是共犯,是罪惡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