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案發之後,警方已經向這位工人了解了莊園的情況,並未發現這家和誰結過仇怨,此時英寧再次找到了這位工人,工人雖然確認自己不 能再提供更多的線索,但因為知道英寧有可能是自己東家留下的唯一的孩子,所以對她的印象還比較好,哪怕沒有什麼希望,卻也願意陪她再回憶一番。
可是當英寧將楊世英的照片拿給了這位工人的時候,他卻詫異的呀了一聲:“是她?”
英寧眉頭緊皺:“你認得這個人?”
在老人的口中,這個女孩子的名字叫做嬌嬌,她是楊誌高在一次不很正規的扶助活動上所認領的扶助孤兒,這孩子外貌看起來隻有七八歲的樣子,甚至比七八歲還要矮一些,但是麵貌卻長得比較老,據說是因為家庭的緣故患有先天疾病,也是蠻可憐的一個人。
不過嬌嬌言談舉止卻有著不符合自己年齡的成熟,時常能說出一些連珠妙語,逗得周圍的人哈哈大笑,也因為如此,所以楊誌高夫妻兩個人對這個孩子就特別的友好,經常邀請她來家裏小住。每當她在家裏的時候,大家都顯得特別的開心,隻是她家裏的孩子們特別不喜歡這個人,暗地裏說她長得像老巫婆,不過孩子終究是孩子,他們的意見並不作數。
那個時候,陶亞蓮經常會在吃飯時讓這個生病的孩子一同上桌,然後在飯桌上拿她開玩笑。
工人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那個時候我也是年紀輕,什麼都不懂,如果是現在的話,我絕對不允許他們做出這種事情,他們不過是花錢拿這個孩子取樂罷了,但不是真心的想救助她,想想那個孩子當時年紀那麼輕,如何能承受得了這樣的屈辱?她究竟要產生多大的心理負擔呀!”
英寧:“我以為他們把孩子領到身邊,會好好的照顧她,帶她去看病。”
工人立刻搖頭:“他們怎麼有那樣的好心?”
說完這句話,他又尷尬的看向英寧。
畢竟現在看來,他口中沒有好心的楊誌高還有陶亞蓮夫妻,很可能就是英寧的親生父母,不過英寧卻對他報以微笑,表示自己並不在意這些。英寧有自己的養父養母,也有自己的朋友,這對親生父母對於她來說僅僅是一個代號,不能代表她,也不能幹擾她。
她的親生父母是什麼德行和她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你要是不介意那我就直說了,我覺得這些事情或許對你們來說也有一點兒意義——”說著說著,工人又停了下來,看向了坐在他周邊的邱健清幾個人,“不過這件事他們聽了或許不太好。”
英寧料到他或許要說一些有關楊誌高或者陶亞蓮的難聽的事情,然後她聳了下肩:“沒關係,你直說吧,如果對案子有幫助的話,他們也要知道。”
“那我就直說了,當時這個孩子偶爾會住在家裏,晚上的時候,我甚至看見楊誌高進過她的臥室。”
此話出口,周邊的幾個人頓時惡心了一下,不過礙於英明的情麵,他們並沒有表示出太過惡的表情。胡天撇了一下嘴,將一句我操壓回了喉嚨裏。
反倒是英寧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敢!”
“我也沒看到房間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倒也不好說……不過那個時候都已經是後半夜一兩點鍾了。我偶爾會看見陶亞蓮也從房間走出來去衛生間,她也知道她的丈夫去了哪裏,但是也沒有多問,所以我想這個事情可能就是那樣吧,當然,人都死了,沒有辦法告我誹謗,我也沒有辦法拿到確鑿的證據自證,我這樣說話也是……挺不地道的……”
“謝謝你,這對我們來說非常的有用。”
接著幾個人又聊了一會兒,確定已經無法再從這位老工人身上得到更多的信息之後,就把他送離了櫻桃農莊。
幾個人返回三樓的客廳,重新坐下來,臉上都有些不好看。
最不好看的當然屬於英寧。
“他怎麼能這樣!那是他的、那是他的——”她哽咽了幾下,到底沒有說出那個詞語,此時她的內心隻是感覺到無比的惡心,恨不能自己根本沒有發現自己身份的線索,讓這一切徹底洇滅於時間,不再被任何人提起。
邱健清拍了拍她的肩膀:“冷靜一下,事情還沒有查清楚,這件事未必就是真的,再者這件事即便查清楚了,確實發生過,也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是你,你的生父母是你的生父母,他們未曾撫養你長大,也未曾確立你的性格,不要把他們的過錯當作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