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幸福的距離隻有20歲,真愛點亮受傷男孩的黑色人生(2 / 3)

早晨,小城的陽光很充足,微風攜帶著花香吹進房間。窗外有棵木棉樹,紅花壓枝,潑灑著火一樣的熱情,釋放著濃烈的生命氣息。宏洋閉上眼睛,回憶著跟母親的最後一麵。母親讓他成為一棵英雄的木棉樹,自己卻無力地想要選擇離開……

宏洋趴在床上,寫他的死亡日記。他想讓母親知道,自她走後,自己所經曆的一切。

漸漸的,旅館及周圍的人都熟悉了宏洋。他們很好奇,這個小夥子年紀輕輕卻不去工作,他怎麼了?人們的議論被一個叫劉小彩的女子聽到了,她是旅館的一名工作人員,負責後勤管理,46歲,離異,孩子由前夫撫養。

那天早晨,同樣的好陽光,空氣變得煦暖,花香若有若無。宏洋的身體乏軟無力,咬牙寫著未完的死亡日記。他忽然想到被自己忘記的父親。殘忍和蠻橫,是父親固有的形象。這天早晨,父親的形象卻變得柔軟起來,他想給父親打個電話,自己要死了,至少要讓他知道。

洗漱完畢,宏洋下樓給父親打最後一個電話。剛拖過的樓梯很滑,宏洋不小心摔倒,連跌好幾個台階。劉小彩正好看到,一個箭步衝上去,將宏洋扶起來。

“小兄弟,摔疼沒有?”劉小彩的話語輕柔。就在那一瞬間,宏洋突然感覺到一股暖流在心裏蕩漾開來。

被扶著坐下以後,宏洋有很多話想要對這個好心人傾訴。可還沒等他開口,劉小彩倒是先打開了話匣子:“小夥子,聽你口音就是宜賓的嘛,怎麼不回家住呢?是不是遇上什麼麻煩了?如果你有麻煩,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你?”對這一連串問題,宏洋真不知該先回答哪一個。

“大姐,我遇到的麻煩事,你恐怕幫不了。”宏洋歎了口氣。

“說不定我能幫呢?”劉小彩看了一眼這個清清瘦瘦的男子,說,“隻要身體健康,平平安安,其他的困難都不算什麼!”

那一刻,宏洋能明顯感受到劉小彩的誠意,他被打動了。但他沒有說出自己的困難,也忘記給父親打電話,折身上樓。目送他瘦弱的背影遠去,劉小彩一陣憐惜。

回到房間,宏洋沉浸在被勾起的過往中心痛不已,雙手抱著頭,在床上打滾。還是母親的玉佩讓他安靜下來,他接著寫日記:“媽媽,我剛才在樓下遇到一個女人,和你很像,溫柔細語,不高不矮,眼睛總是笑眯眯的。她說能幫我解決困難,可我死心已定……”

宏洋像個孩子似的抽泣起來,不久沉沉熟睡。

醒來時,已日暮黃昏。宏洋的死亡日記上多了三樣東西:一包餅幹、一個蘋果、一小瓶礦泉水。宏洋是被餓醒的,拿起東西就吃,吃飽了才想起食物和水怎會憑空而來。

再看,日記本上有了陌生的筆跡:“我不知道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直覺告訴我,你已被生活俘虜,這多不幸啊!你的眼睛雖然有傷,但我看出了由它傳達出的清澈的毅力和勇氣。放棄生命,那是懦弱者才做的事情!你的眼睛會不同意的!”

落款人劉小彩。

宏洋頓時明白,在他熟睡之際,劉小彩來過他的房間。讀著這些分量感十足的話,宏洋感到很溫暖。在他的記憶中,從沒有一個人跟他說過這些鼓勵的話。他一遍遍看,淚流滿麵。

劉小彩的話語,給了宏洋重新做男人的勇氣。第二天早晨,他推開小窗,做深呼吸,對著撲麵而來的陽光和高大的木棉樹說:“我不死了,我要好好活著!”

“這才是一個男子漢嘛!”劉小彩倚在門口,鼓起掌來。宏洋轉身,陽光將他包圍,就像眼前女人的目光,暖暖和和。

次日,宏洋打扮一新出門。傍晚回來,劉小彩正在前台跟老板閑聊。她看到宏洋臉上洋溢著喜悅,便問:“遇到什麼好事了,這麼喜氣!”“今天出去找工作了,很順利,我明天就上班,領到工資後就搬出去!”劉小彩由衷地替他高興,說請他吃飯,以表示慶祝。宏洋欣然答應。

邊吃邊聊,宏洋情不自禁將自己的經曆向劉小彩傾訴。

劉小彩聽得潸然淚下,她握住宏洋的手說:“小夥子,你的路還長,做不了女的,咱們就好好做個男人!”

“可是我……”宏洋欲言又止。劉小彩看出了他的心思,笑著說:“你別想太多了,說不定你就會遇上一個不計較這些的人呢。現在的社會很寬容,你不要給自己壓力。”

長這麼大,還沒有誰對自己說過這麼窩心的話,還沒有誰這麼在意自己的情緒,宏洋的心裏多了一份別樣的情愫。

從那以後,宏洋不再像過去那樣自閉頹廢,變得開朗健談起來。劉小彩得知宏洋的真實情況後,並沒有疏遠他,經常和他在一起喝茶、吃飯、說笑。一來二去,兩個人的心慢慢地擦出了火花,不過礙於年齡的差距,誰都不好意思捅破這層窗戶紙。

直到有一天,無意中聊到姐弟戀這個話題,宏洋才鼓起勇氣,半開玩笑半當真地說:“劉姐,你做我女朋友吧!”

劉小彩的臉立即紅了,心“怦怦”亂跳。宏洋的這句話,她是日盼夜盼,現在終於聽到了,她也決定豁出去:“如果說當姐的和你過,你嫌棄我不?”宏洋一句話都沒說,緊緊握住了劉小彩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