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幸福的距離隻有20歲,真愛點亮受傷男孩的黑色人生(3 / 3)

不辜負花開的期望:

幸福地生活下去

2010年的秋天很快來臨,宏洋和劉小彩已經同居數月,兩人成雙入對,如膠似漆。

劉小彩坦誠地說,她最初接受這段感情,想法很簡單,因為宏洋的坎坷身世讓她同情;另一方麵,自己孤獨了半生,實在也想找個人過日子,共度餘生。

現在,劉小彩不這樣認為了。她覺得跟宏洋在一起,能體驗到真實的幸福。他有時候就像個孩子,簡單調皮;有時又穩重深情,是理想中的丈夫。因為工作性質,宏洋經常很晚回家,每次回來,都會給劉小彩帶些“禮物”—一條絲巾、幾個熱包子或幾串燒烤。

從未得到男人該有的歡愉,宏洋一度想變為女人,很長一段時間,他就將自己視為女人,穿戴明顯女性化。和劉小彩相識後,宏洋那顆“男人”心又複活了。但當兩個人親密無間地睡在一張床上,宏洋的心卻咚咚直跳,自卑上下亂躥。

劉小彩明白,此刻,她不能驚擾他的自卑,遂放一些輕快的音樂,附在宏洋耳邊講兒時的事:四月木棉花,池塘邊放風箏,小狗追著跑,女孩笑哈哈……

宏洋的心情漸漸地平靜了,他試探著抱住劉小彩。她曆經歲月但仍光滑柔嫩的身體,在他的懷抱裏起伏,嘴裏嗬出的熱氣,將那些春天的事全淹沒了。劉小彩的手在宏洋的身體上遊走,話語越來越輕,大概在說,小蜜蜂在木棉花金燦燦的花蕊上采擷著蜜汁……宏洋的身體有了從來沒有過的反應,他的快樂就如漲潮的春水。

宏洋享受到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快樂,他也給了劉小彩同樣的感覺。夫妻關係在於心,也關乎性,宏洋和劉小彩的相互融合,自然而然,心性所至。漸漸地,宏洋的男性意識,在劉小彩的“有效指導”下日趨增強,自信隨之猛增。

但是,因為年齡懸殊,兩人走在一塊難免遭人誤會。每次上街,總有人不懷好意地開玩笑:“你們到底是耍朋友嗎?還是母子倆?哈哈……”這個時候,劉小彩總是衝在前麵,一句話就給頂回去:“他是我男人,怎麼樣,挺帥的吧!”

兩人戀愛的消息傳到了宏天慶耳朵裏,他專程從老家趕來,找到兒子後,就是一頓臭罵。看到瘦削憔悴、滿頭白發的父親,宏洋的眼睛一陣潮濕,對他再也無法恨起來。

“爸爸,我和她真心相愛,這跟年齡有什麼關係?”宏洋輕言細語。

“當然有關係,你娶了她,她還能生育嗎?我還想抱孫子啊!”老人說著說著,聲音打顫了。

宏天慶最終沒有說動兒子,鬱鬱寡歡地回去了。沒多久,他從別人的風言風語中得知了兒子的遭遇,50多歲的老人震怒、羞愧,最後也幡然醒悟:兒子的悲劇,他應擔負很大的責任,既已如此,他隻有祝福和支持。

2010年12月的一天晚上,宏天慶給兒子打電話,接通良久,卻不知該說什麼。“爸爸,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一切都過去了,請保重身體。”宏洋開口解圍,宏天慶放下電話,老淚橫流。

寬恕是一劑良藥,宏洋寬恕父親昔日的過錯,人們也寬容了他們這段奇特的愛戀,送給他們祝福的人越來越多。

2011年2月3日,宏洋和劉小彩在當地民政部門領取了結婚證。他們將婚房定在位於城北的鑫彙旅館—他們相遇相戀的地方。很快,兩人結婚的消息成了當地的大新聞,聞訊的人們紛紛趕來。

“觀眾”散去時已是華燈初上。宏洋摟著劉小彩走到窗邊,觀眺天上的星星,感慨萬千地說:“老婆,自從有了你,我懂得了,不管生活再難,一定要活下去!”忽然,一顆流星滑落天際,在劉小彩的催促下,宏洋雙手合十,默默許願。他希望流星能夠捎上他的喜訊,傳遞給親愛的母親。

幾天之後,兩人的婚訊終於傳到了雙方家長那裏,宏天慶打來電話,除了祝福,還是祝福。其實,他很想要一個孫子。這點宏洋心知肚明,因此,他跟妻子商量,等條件成熟後去福利院抱養一個孩子,滿足父親“抱孫子”的願望。得知這個消息,宏天慶終於長舒一口氣。

劉小彩想過安然的田園生活。宏洋準備等攢夠了錢,回去將老家的舊房子修葺翻新,讓劉小彩辭職做一個全職太太,抱養一個小孩,種菜養花。自己則在外麵打拚,賺錢養家,找回母親。

2011年4月,宏洋帶著妻子回到老家。10多年來第一次回家,宏洋望著木棉滿樹橙紅,潸然淚下。他再一次想到母親,耳邊響起母親臨別的那句話:你一定要成為英雄樹一樣的男人。經曆這麼多事,宏洋終於覺得自己已經能扛起生活的重任,沒有辜負母親的期望。

劉小彩拾起一朵凋謝的花,在宏洋麵前晃了晃,笑語盈盈地說:“洋洋,木棉花代表著珍惜,珍惜身邊的人、珍惜幸福,我們會永遠生活在珍惜和感動裏!”

傷害也是生命的一部分,它不應該成為人甘於墮落的理由。唯有接納傷害,珍惜現在所有,好好地生活,才不辜負花開時的期望。

(文中人物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