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報》這天社論的標題是《我們要建設強大的化學工業》。
夜晚,土城子廣場焰火騰空,露天舞會的樂曲把歡騰引向高潮。吉林化工區這顆璀璨的明珠更加光彩奪目。沸騰了!美麗的化工區之夜;沸騰了!美麗的鬆花江之濱。
吉化的父輩是讓人敬重的!出大力,流大汗,他們是打天下的人。那會兒一分錢獎金沒有,工資很低,他們無怨無悔地奉獻了自己的青春。一個叫劉喜貴的老人,厚厚的墊肩被一種責任磨壞了,工裝也打著一層層補丁。手指因握鐵鍬而彎曲著,再也伸不開了。沒有休息日,沒有加班費,有的是無怨無悔的奉獻。這片土地的氣場養育了這樣一群可歌可泣的人。
由此而形成了了不起的積澱,在曆史的走向中不斷地延續。林立的高塔就是這一群人挺拔而高大的身姿。打江山,做主人,滿懷豪情,使這片土地一再升溫。他們都是英雄,都是勞動模範。他們的雙手,讓每一個角落都呈現出蓬勃的狀態。把青春的汗水全都澆到這裏了,甚至直到今天,腰包也裝著寒酸。他們的財富就在這片土地上,鋼鐵的大林莽總會使他們興奮不已。
吉化是培養大工匠的地方。大工匠懷一身絕技,讓人羨慕不已,很多難活兒都不在話下。這些人在最初的建設中立下了大功勳。在他們的悉心培育下,帶出了一批批好徒弟,在各自的崗位上發揮著生力軍的作用。
大工匠車、鉗、銑、鉚、電、焊,所有的活兒都幹個明明白白。對學徒工總是嚴厲有加,願意把自己的手藝傳給後來的年輕人,讓他們個個都成為英雄好漢。一位大工匠的老伴是位賢惠的小腳女人,每天晚上給他燙壺熱熱的老白幹,粗糙的手端起的酒杯,像拿在他手裏的一個機件。
車輪滾滾,吉林江北遵義東路是通向各單位、各崗位的一條主要大路。人們生活得到初步改善之後,走路上班的人少了,騎自行車的人多了。早晨,東西兩側,太陽下麵形成一股此起彼伏的洪流,構成化工城一道好看的風景線。
車如洪流,不斷掀湧極其壯觀的景象,成為畫家和攝影家最稱心的素材。一幅幅難忘的畫麵定格在許多人的記憶中保持它的永恒。永久、鳳凰、紅旗、大國防、二八、二六彙成和諧的律動。
一條街道的兩側是相互流動的河,歡快的鈴聲不時地響著。一個簡單的口袋裝著飯盒,飯盒裏多是苞米麵餅子和鹹菜。我們的工廠,我們的高塔,每一台機泵就是用這些粗糧喂大的。
今天,倒班宿舍的舒適,隻是他們對美好未來的一次夢想。
今天,免費的工作餐,在那時是遙不可及的,根本不可想象。
今天,列隊出發的通勤班車,那時連影子都看不見。
從一棟棟低矮的毛坯房裏走出來的鈴聲,打破了黎明的寂靜。冬天裏,用自己的呼吸把自己染白,冰淩花加長了的睫毛,風起雲湧地會合在遵義路上。每天早晨七點一刻,在太陽的指揮下,蓬勃的力量向著工廠的每一個崗位和各個細微的角落裏延伸。
吉化的前輩就是在苦日子裏熬出來的。食堂裏發糕和福利湯給人留下了難忘的記憶。錢票糧票分兩色,錢票是粉色,糧票是黃色,都是兌換來的。人們不敢吃好的,幾十元的工資要養活一家老小,不得不精打細算,許多人都因營養不良而患上各種疾病。那時,吃飽肚子該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可口袋裏有限的錢票和糧票決不允許肚子隨意地鋪張。
後來食堂有了清湯清水的福利湯,被人們稱之為幸福湯。幾簇蔥花在上麵表現很好的遊姿,加一點鹽和味精,把人喝個滿頭大汗。食堂炊事員粗糧細做,做出了香噴噴的烤糕。它喂養現場上的大設備,發出渾然一體的歌唱。有時活兒累了,餓得胃口造反了,也難免產生慰勞自己的想法,買一個帶肉的菜。八兩大米飯,全當給身體加一點奢侈的給養。車間通常有個汽鍋,其實多數是水房,有的地方甚至很簡陋。人們彎下身,嘴貼近水龍頭就可喝個夠。以這種清涼抵禦夏天的煩熱已成習慣了。把從自家帶的飯盒早早地擺進汽鍋的鐵箱子裏麵。困難年月,自帶的午餐能好到哪兒去,但能吃出特殊的香甜。除了獨身的青年外,幾乎沒有去食堂的,省下那頓飯錢好給孩子們買點可口的糖果。苞米 子、高粱米、土豆、蘿卜以各自的份額帶到工廠,放到汽鍋裏蒸,做熟的飯菜又軟又香。每天提前到車間先是淘米、洗菜,工人們習慣了這一切。滿滿的一汽鍋,決定了一個熱氣騰騰的中午。
牡丹牌染料,吉化的驕傲!由開工時單色的卡其藍,發展成為多種顏色染料,為中國人爭了氣。1983年,牡丹牌染料獲得全國質量獎殊榮!這是新中國第一桶染料的誕生地。1965年5月3日,接受祖國最凝重的囑托,設計試製兩種軍裝染料,不到兩個月就出了總圖,5個月拿出了合格產品。永不褪色的軍工綠——在這裏問世了。
造粒塔,化肥廠標誌性建築,63米高,擎起一片廣闊的天。當年從造粒塔上往下看,飄飄灑灑的化肥,像雪悄然無聲地落下。新中國第一袋聯塔牌化肥在這裏誕生了。電石爐,1949年10月29日,生產出了新中國第一爐電石。生活的溫度從開工那天起,慢慢地升高。幾代人,用手中的鐵鍬,彈出一首恢宏壯闊的曲子。全國勞動模範王亞洲驕傲地成為新中國第一爐“鬆江牌”電石的主人。染料廠老工人於德泉,靠撿廢品建起了一個囊括“百寶”的利舊倉庫。剛解放那會兒,他有種翻身當家做主人的自豪感,把工廠的日子當自己家的日子過,別人不要的他要,別人扔掉的他撿。工友們叫他“於老倉庫”。 1977年,又一位老工人李雲山,帶領10多名女工把每天回收的兩三千條麻袋都抖摟一遍,把麻袋毛和殘留的物料回收起來。10年的工夫,節約的價值就能換4輛解放牌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