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虛大師笑道:“如今所有的事已經一目了然,鎮惡司要生擒寧鳳眠,不是尋找朝廷糧餉,而是要從寧鳳眠口中得知七皇子的下落。以貧僧之見,糧餉根本沒有被劫,這一切隻是一個龐大的計劃。”
常寶山思忖少傾,與寧鳳眠異口同聲道:“齊王篡位……”
成虛大師微笑著點點頭,道:“尋找七皇子,為的是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寧鳳眠道:“太子爺廣交好友,必定有自己的江湖勢力。一旦得知七皇子尚在,必定團結一心,助七皇子反對齊王。所以齊王與鎮惡司以在下為誘餌,沿路滅殺彩霞牧場、陸家莊。這就解釋了,為什麼蕭可怖一直都對我宣稱生擒,而不是格殺勿論。”
常寶山忿忿不平道:“齊王與鎮惡司的用心真是毒辣啊。”
成虛大師道:“以貧僧來看,鎮惡司這夥人不好對付,似乎誌在必得。”
寧鳳眠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何懼跳梁小醜。”
成虛大師笑道:“寧大俠武功蓋世,脫身自然簡單。別忘了還有不會武藝的僧侶,以及尚有幾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施主。”
“女施主?”寧鳳眠疑惑不解。
成虛大師起身,走到內室門前,輕輕推開門,隻見薄冰荷、陸霏茵及蒲宛若各自坐於一方。
常寶山笑道:“寧兄真是豔福不淺呀,實在令常某欽佩萬分。”
寧鳳眠怒道:“常兄,如今危險重重,你還有心取笑寧某。”
常寶山嗬嗬笑了。
“伯父……”鐵玉枝露出個腦袋,笑嘻嘻叫道。
寧鳳眠會心一笑,道:“玉枝,見到娘親,可否開心。”
鐵玉枝撲向薄冰荷懷裏,嬉笑道:“當然開心,可惜爹爹不在。”
薄冰荷聞言,扭過頭去,掩麵而泣。
寧鳳眠心生疑惑,側首看向常寶山。
常寶山歎道:“彩霞牧場已成廢墟,我在灰燼中找到鐵九訓的遺體。可惜麵目全非,無法辨認。但鐵夫人認得那身衣服,便認定鐵九訓已經死了。”
“可惡。”
寧鳳眠一拳打在自己的大腿上。
成虛大師回到蒲團,坐定說道:“寧大俠如今身係大家的安危,萬萬不可魯莽衝動。”
寧鳳眠哀怨道:“可惜我身負內傷,應對馮亦諾,毫無勝算。”
成虛大師和顏悅色道:“無妨,貧僧可以內功將寧大俠體內之毒逼出,但容易損壞經脈,造成武功盡失。以貧僧愚見,也隻能想到此法。寧大俠可願意一試?”
常寶山雙眼冒精光,道:“成虛大師乃是武林名宿,武學精湛。若肯出手相救,必是寧鳳眠的福分。寧鳳眠,你還不快謝過成虛大師。”
寧鳳眠一口回絕:“不可,不可。晚輩怎敢為一己之私,耗費成虛大師的功力。”
成虛大師不免冷笑:“聞名遐邇的寧大俠,居然是迂腐之人。你若有個閃失,誰來保護七皇子。太子爺豈不是所托非人?你顧及江湖道義,因此而拒絕貧僧的好意,豈不是讓活著人及死去的人心寒?”
常寶山見寧鳳眠有所猶豫,便道:“寧大俠亦不可擔憂什麼。成虛大師的法子隻可一試,並無十成把握。萬一有所變化,也在情理之中。”
成虛大師笑道:“看來,貧僧隻有將七皇子的下落如實告知寧大俠,此事可成矣。”
寧鳳眠喜道:“此話當真?”
成虛大師道:“當真,絕無虛假。”
寧鳳眠不再猶豫:“晚輩聽從成虛大師的安排。”
“孺子可教也。”成虛大師撫須長笑,又道:“常施主可願為貧僧護法?”
“這個自然。”
言罷,常寶山起身走出房去,隨手關好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