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不要沾染水,等脫痂之後梅花落成。”
“嗯。”吳月又對著鏡子看了看,雖然朱粉落在上麵,看不清花是什麼樣子,但她想一定美極了。
因為她很相信惜白。
次日,許府內到處是奴婢和仆從的身影,陣陣嬉笑遊走在整個府內,好不熱鬧。
老夫人為兩人在許府內布置了簡易的喜堂,兩根高燭放在正廳中,在許府眾人的見證下,吳月和許槿逸拜了天地,讓吳月正式成為許府中人。
即便這一夜,沒有武後證婚,也沒有雲商聚集,更沒有十裏紅妝,唯有全府的眾願還有那紅豔的喜床,但對於吳月而言值得了,對於吳月而言已屬不易,畢竟她還有一個身份,那便是武後降罪的婢女。
新房裏,趙大娘一直陪著吳月說著話,緩解吳月心中的緊張,元兒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卻讓春蓮笑了許久。
蓋頭下,吳月搓著手指,她的心是緊張的,雖然已不是第一次身穿喜服,但卻是第一次拜堂,等待的這段時間裏,吳月閉眸回憶著與許槿逸的點點滴滴,發現記憶如漏鬥般,流失的令她害怕,她甚至不記得第一次見許槿逸的情景。
一種惶恐席卷她身,讓她惴惴不安,但隨著陣陣木輪聲,她起起伏伏的不平,終於安靜了。
許槿逸推著木輪進入屋內後,趙大娘拉著春蓮和元兒出了門,將屋內留給兩人。
今日的許槿逸身穿喜袍身掛喜花,分外喜氣,當屋門關閉的那一刹那,他站起身走到吳月的身邊,為她揭開頭上擋住兩人的蓋頭。
看著蓋頭下笑容如花的人,許槿逸笑著將手撫摸在吳月的臉上,觸碰暖熱的皮膚後,他轉身走到桌邊,端了兩個酒杯一個遞到吳月的麵前,一個則是握在手裏,酒杯中並非是酒,是沁人心脾的桂花茶,今日以茶代酒讓兩者合二為一。
今日他是她的夫,她的他的妻,眸光閃閃數不清的話語,卻避於齒間,讓這份安謐再久一些,多一些。
屋內情濃蜜蜜,屋外喜氣連連,但誰也沒有發現靠在牆角的人,那個日夜趕程,夜路風霜的宋玉之。
許槿逸回城的第三天,宋玉之也趕了回來,可當他腳步踏入許府之後,滿目的喜氣讓他的心口如被人握住一般,悶的很。
在許槿逸推車進入新房時,宋玉之喚住了他,淡淡說了三個字,卻猶如千金。
“恭喜你。”
恭喜二字既是違心也是真心。
違的是不願。
真的是祝福。
此時,月如彎刀掛於上空,暖風習習,吹在人的身上很燥熱,但對於情場失意的人來說剛剛好,宋玉之緊靠在院牆,抬頭望著星空點點,仿佛要透過星光刪去腦中的記憶,因為今日以後,吳月就是許槿逸的妻子,自己再也妄想不得。
不知何時,朝南也走了過來靠在身側,他遞給宋玉之一壺酒。“酒是好東西,可以讓人上癮,也可以讓人忘記。”
宋玉之飲下一口酒,今日的酒濃烈了些,讓宋玉之有些皺眉,隨後他將酒壺舉起,對月敬了一口酒,道了一句:“月下飲酒,美。”
朝南也將酒壺舉起,對上月。“玉之,玉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