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在。”宋玉之又喝了一口。
“放下才能提起,自此肩上不容易。”朝南說完笑了,他一抹嘴上溢出的酒液,看向身旁的人,他想提醒宋玉之,吳月不在是一人,而是雙人。
宋玉之怔怔的望著彎月,仰起頭將酒壺中的酒如數倒入口中,當辛辣的酒順著口腔滑入喉嚨,一口一口吞咽著,隨著喉嚨抖動數次,壺中酒也飲盡,手提著空空的酒壺,宋玉之將它拋得很遠很遠,遠到聽不見破碎的聲音。
“本想與你共飲,沒想到你卻獨飲,真是好無趣。”朝南看著宋玉之漸漸遠去的背影,他將頭緊靠在牆壁上,閉眼休憩。
“宋大夫。”春蓮和元兒正在一旁說話,見到身形消瘦的宋玉之從不遠處走來,那身形搖搖欲墜,春蓮立即跑上前扶住。“宋大夫,你喝多了。”
“宋大夫。”
宋玉之轉過臉望著春蓮,他的眼中忽然出現了吳月的麵容,在他的記憶裏,吳月也曾扶著他輕喚多聲。
“宋大夫。”春蓮見宋玉之全身酒氣,她又喚了一聲。
宋玉之彷佛看見了吳月的笑臉,他伸出手落在對方的臉上,低喃道:“月兒。”
春蓮嚇得一驚,元兒也是如此。
春蓮知道宋玉之喊的人是吳月,但依舊紅著臉。“宋大夫,我是春蓮。”
“春蓮,嗬。。哈哈哈哈。”宋玉之一怔,看清身旁的人,他仰天大笑之後,急速推開,搖搖晃晃走向前方。
不知不覺宋玉之來到老夫人的院前,他看著那道院門,讓他想起曾經在這裏與吳月生隙的情景,此時院內已經掌燈,透過昏黃的燈光,宋玉之走到一棵樹下席地而坐,他將頭靠在樹上,腦中閃爍著當日的片段。
他還記得,當日吳月說的話:她要一生一世一雙人,若自己做不到,便要離她遠遠地,遠遠地。
宋玉之想到此,他笑了,那笑容裏滿滿的後悔。
因為他的月兒成親了,但新郎不是他。
自此,嫁作他人婦,換做婦人裝。
次日,清晨
吳月一早醒來 ,開門就見元兒和春蓮站在屋門外,她先是一愣,望著元兒想了許久。
“少夫人,莫不是將我忘了。”元兒手裏捧著衣物,看著吳月一臉木然的望著自己,打趣道,但隨後聽到吳月的話後,嚇得將手中的衣服掉在了地上,她慌忙的走上前,握著吳月的手問道:“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吳月的點點頭。
“你當真不記得了?”
吳月洗漱之後,從地上撿起衣裳換上,走到銅鏡旁,拿起梳子為自己梳理發絲,透過銅鏡她看見身後驚訝的兩人,她絲毫不在意的說道:“不用驚訝,這是一種病,除了會記不住人,沒什麼問題。”
“怎就生了病?”春蓮也驚訝的問道。
“每個人都會有劫難,興許老天覺得我得到的太多,所以要讓我失去一樣,這樣才算是公平。”吳月瞧了瞧鏡中的自己,又看了看手中的發絲,麵帶愁色,她轉眼望著身後的兩人。“你們可會梳理婦人髻?”
既然已做他人婦,又怎能還是丫頭的發髻,吳月想了想還是換了比較好。
元兒自告奮勇走上前,拿著木梳,輕輕的梳理著。“少夫人,我叫元兒,日後你若是忘了我,就對我眨眨眼,元兒就會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