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言茫然眨了眨眼睛,忽然搖頭說:“不對,這樣不對——這是隱私啊,我不能告訴你吧。”口裏說著,一邊順手把視頻關了,踮腳坐在桌上,低頭玩著指甲,對黎塞留說:“至少應該尊重他人隱私,對嗎?”
黎塞留呆了下,臉紅紅地問:“你——你還愛她嗎?”
莊言的腳輕輕晃蕩,茫然思考了會兒,一直輕輕搖頭:“恨入骨髓啊。但是這個人——你始終了解她,依舊守著不願玷汙的記憶,依舊相信那個人絕對不願傷害你。”他看著黎塞留,不知道她是否懂:“就算又討厭又痛恨,卻留下了近乎親人般的信任。你明白嗎?她現在過的怎樣,與我無關;但是尉詡試圖弄髒她的形象,我就恨不得把尉詡揍出翔。”
黎塞留似懂非懂,手放在莊言腿上,點頭說:“畢竟陪了你七年。”
莊言歎氣,重重點頭:“是時候讓尉詡為這七年的遭遇買單了。他必須付出代價。”
黎塞留沉默一會,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然後她忽然比劃著手指,詞不達意地抬頭問:“那你和宋丹,這樣‘晃’過嗎?”
莊言露出生吃八爪魚的糾結表情,他現在有點兒怕黎塞留了,所以撓著臉答道:“那——沒有。”
黎塞留歡喜地雙手一指屏幕,好奇問:“但是你也確定她不會和尉詡那樣‘咯吱咯吱咯吱’嗎?”
莊言聳肩攤手,揚起眉毛,吭哧道:“沒結婚的話,當然不會啊——”
“那,維內托呢?”黎塞留支著頰,遐想連篇地癡癡問。
“你在想什麼?”莊言端詳黎塞留的興致盎然的表情,看上去像小報記者嗅到了花邊新聞。
黎塞留假裝若無其事,聳肩,歪頭,堆出無所謂的笑,躲著莊言的目光道:“沒想什麼啊!就是好奇,那麼驕傲的維內托,高高在上的維內托,對我愛答不理的維內托,是不是也會聽你的話,然後出現這樣亂七八糟的表情啊——”裝模作樣說一會兒,忽然露出真麵目:蹙眉關切,好奇撓癢地問:“有嘛?”
“沒有。”莊言搖頭。
“哦!是的,很難想象高貴冷豔的維內托會露出這種表情呢。”黎塞留若有所思地咬著指甲,皺眉走神,別過臉去喃喃自語:“可是一旦想象起來,可真是激動人心啊。”
“是啊。”莊言摸著下巴點頭,坐在桌上晃著小腿。
“好可惜。”黎塞留目光空洞地走神,唇角浮出自己都沒察覺的微笑,雙手不知不覺絞在一起玩著指甲。
然後兩個人陷入了冷場的死寂。黎塞留突然覺得不可以對莊言的女友想入非非。莊言則在疑惑,自己跟黎塞留的階級友情何時鐵到了可以一起看片一起撩妹的地步。兩個人同時墜入忐忑的深淵,下一句話不知該說什麼,各自繼續沉默,假裝沉思。
“好,那麼我馬上去查閱監控錄像,希望能看到蛛絲馬跡。”黎塞留突然站起來,說著冠冕堂皇的借口,走向門口。
“那我等你的消息。”莊言如蒙大赦,熱情送行。黎塞留扶著牆壁穿靴子,莊言雙手插兜站在走廊上陪她聊天,兩個人就跟忘了剛才的尷尬似的,默契地隨口談笑,3秒鍾之後開門,走人,關門,一切完美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