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高大魁梧的軍人劈腿負手,昂然站在指揮所前。他是歐洲移民和印第安混血,尖利的臉頰傲然繃著,唇線嚴肅地抿緊,膚色沉得像日光浴曬過頭的南亞人。這位沉穩嚴厲的指揮官點了下頭,謙恭地微微傾腰,伸手請庫爾曼博士向左轉:“是的,已經全部裝卸完畢,可以投入使用。”
庫爾曼博士隨指揮官左轉走幾步,順斜坡走進一所地下防空設施裏。走進防空洞時,熾烈的陽光戛然止步,清涼撲麵而來。
十分鍾後,視野驟然開闊,仿佛走進了地下足球場。寬廣的地下廣場上,被防水帆布遮著一大片起伏的人形。
“四百九十台‘槍騎兵級動力裝甲’,請您過目。”指揮官謙恭低頭,套著黑手套的右手對副官輕輕一招。
副官奮力拉下一張帆布。隨著漆黑的防塵布笨重滑落,一台銀光閃耀的機械外骨骼脫穎而出。它高達兩米三,光滑鋥亮,垂臂傲立,粗壯的液壓管和龐大的火神機炮,無不炫耀著鋼鐵的力量和科技的權威。背後沉重的蓄電池和彈鼓已經蓋上整流罩,整合成流暢的可替換攜帶式背包,讓補給更加流暢。而改進的動力裝置讓外骨骼的下肢瘦了一圈,可以更加靈活地進行機動。這顯然是拉雷多機甲的量產升級版。
庫爾曼掏出輕軟的鹿皮,仔細擦了擦眼鏡,優雅戴上,將鹿皮塞入內兜,扶著眼鏡滿意地端詳“槍騎兵”,然後轉身,大步流星往外走,隻擲下一句話:“手術必須加快,時間不多了。帶我去看半自動手術艙。”
“是。走這邊。”
此時的北美已經洋溢起了一股憤慨激烈的宣戰浪潮。遊行的隊伍亂糟糟地擁擠在十字路口,高舉著“突擊隊的血不能白流”的標語,堵住了首都的交通。
於是擁擠的大街上密密麻麻停滿了擁堵的汽車。車主咒罵著搖下車窗,大聲催促。車載廣播急切地讀著最新頭條:
“華爾街時報特約評論員表示,這是一場必勝的戰鬥,是時候給狂妄的家夥一點苦頭吃了!亞洲人骨子裏總有恐怖主義的基因,但是我們要他們知道,我們早就準備好了!來吧,我們的攔截防禦係統會叫他們嚐嚐雞蛋碰石頭的滋味!他們那不堪一擊的經濟很快會被拖垮,那時候就輪到我們來享受勝利的甜美了:更多的投資,更多的崗位,讓廉價的MADEINCHINA見鬼去吧,他們會哭著來購買我們的轉基因大豆和玉米的。哦是的,走著瞧好了!”
衣不蔽體的流浪漢徘徊在擁堵的車輛之間,舉起粗糙自製的牌子“美利堅必勝”,挨個敲開車窗,舉起牌子,請求施舍。
在查理的豪宅裏,特工小心叩開門,對站在窗口的查理說:“上校,白宮的車在等您。”
查理昂頭扯緊領帶,緩緩轉身,步步搖晃地坐回輪椅裏,倒車滑出門去,輕輕說:“我知道。走吧。”
“您的身體恢複的怎麼樣了?”
“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