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死而不僵的幽靈(1 / 2)

查理淤紫的唇角笑了下。信使正在驚異,查理突然放棄脖子,雙手扶住信使下頜,雙足踏牆而上,整個人踩著艙壁倒立起來,一百公斤的體重電光火石間壓在雙手上,然後一蹬天花板,借墮勢一擰,竟然試圖一擊擰鬆信使的頸椎。

信使知道這一下的力矩足夠把他的脖子擰一個圈。他沒想到大腦斷氧三秒的查理還能使用如此幹脆利索的殺人術,隻能順勢仰倒,兩人同時滾地,來抵消扭力。失重摔倒時,勒緊的掉線微鬆,查理喘上一口氣,與信使在地上亂滾,一手扯住脖子上的電線,右手一拳鑿在信使鼻子上——仿佛在他臉上砸破了番茄,紅漿炸了信使一臉。

信使心驚肉跳,眼疾手快將電線又繞了一圈,雙手勒緊。查理單手扯著線,另一手怒拳狂轟信使臉。信使雞賊,看清楚軌跡,歪頭躲過,查理一拳鑿在地上,指節鮮血淋漓,翻起三處皮。

信使獰笑:“小腦不好使了?你死定了。”手頭勒緊,恨不得拿電線箍斷查理的頭。

查理不吭聲,尖銳的肘部接二連三撞信使的胸骨,險些叫信使嘔出一口血,但是他凶殘地雙腳鎖住查理腰身,勒住他喉嚨、拚命往上拽。查理扯住線的手護住氣管,左右頸總動脈依然被勒斷,大腦血供中斷,離死不遠了。

信使忍著挨打,在心裏讀秒:“15.14.13.12……”

脆弱的大腦是無法錘煉的,一個肌肉發達的特工體能再強,中斷血供十五秒,也會瞳孔變形,缺氧休克,最後腦死亡。

查理咬牙亂扭,躺在信使身上像條活蹦亂跳的泥鰍,但是左右頸總動脈被勒死,大腦已經像灰塵裏的魚一樣奄奄一息。他徒勞地狂轟濫打,鐵肘撞碎了信使一根肋骨,信使忍痛堅持,卻在咬著牙笑得一臉熱切,期待地在查理耳邊喃喃:“反抗啊,掙紮啊,你反擊得越凶狠,越證明你恐懼有多深刻!中情局的幽靈終於橫死在我的懷抱裏,命運是不是個表子?”

“中情局的幽靈”隱約飄進查理的耳朵,像天邊的呢喃,他已經神誌不清,昏慘慘的兩眼發黑,視野像失修的燈泡一樣明滅不定。

但是這是鐫刻在他靈魂裏的綽號。天知道這個墮落的軀殼已經離不開敵人的恐懼了。

隻有敵人會尊敬他。不管這尊敬是來自於仇恨還是害怕,至少不會夾帶道德的審判,不會虛偽地討好。

查理怒睜雙目,卻像盲人一樣視野全無,視線空洞得連焦點都沒有。信使緊張激動,因為他知道這是腦死亡的前兆,但是麵無表情的男人突然睜開猙獰的雙目,讓信使莫名害怕。

信使想:“幽靈會死嗎?”

下一秒,查理護住喉嚨的右手奮然從電線下抽出來,任由氣管被徹底勒癟,解放了的雙手盲目一伸,在漆黑的視野裏直接扶住了信使微笑的下頜,因為精確得一步到位,所以輕柔像羽毛摩挲,信使甚至覺得是爸爸的雙手在愛撫。

信使雙手拽緊電線,根本沒想到去回防。

中情局幽靈的左手托著信使下巴底端,向左向外。右手扳著信使頭顱右側上端,向下向內。信使意識到這個手勢的危險時,心裏蹦出三個字“不可能。”

頭顱關節在這個角度上的活動範圍極小,容易脫開頭顱和頸椎連接。但是信使頸部肌肉處於緊張狀態,會很好地保護頸椎關節,查理又氣絕瀕死,很難有力量完成這種偷襲才能成功的殺人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