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眉薏,從走進這間醫院開始,我就需要你來扮演我的女朋友了。”袁宏濟語氣傷感,眉間的陰霾濃鬱得散不開。
“我知道了。”孫眉薏回答很是平靜。
“那進去吧…”
袁宏濟神情落寞的走在前頭;孫眉薏低著頭一步一趨的跟著,他們就這樣穿過著一條又一條寂靜的通道。
巧合,人生究竟會產生多少巧合?多少戲劇性的事件又會離奇發生?它引領人走向的是光明,抑或是無止盡的黑暗?教人不得而知,隻因在巧合誕生時,人是無法去預知的。
就在袁宏濟到達‘福利醫院’之前,雪繁櫻就受了委托人的要求,到醫院來收集資料。她參與的,是一場民事訴訟,原告,因被被告造成身體負傷,而留在醫院就診。
如果她沒有在須臾裏仰首,或許這兩人間的關係,始終會一成不變。好歹,她選擇的是抬起頭,朝病房外看了那一眼,而袁宏濟也在那個時刻走過了這間病房。
雖然袁宏濟的身材,在人群中是屬於缺少辨識度那種,可對朝思暮想的人兒來說,這並不是無法認出的阻礙。
“您先休息一會兒,我現在有急事等下就回來。”雪繁櫻神色激動,語速也很快。
還沒等他作出回答,她就匆忙的放下了本子、筆一溜煙的跑出了病房。
雪繁櫻看向了袁宏濟走的方向,馬不停蹄地繼續跟著……心中暗自想到,難道真的是他?
“就是這間病房了。”袁宏濟看了一眼手機上,院負責人發給自己的短信。“呼,進去吧。”他緊接著呼出一口氣,緩緩地擰開了門把手。
他推門而進,首先闖入他眼簾的是寒暉爺爺那雙混濁,又帶著些許淒涼的眼睛。他此時半坐在床,沒有躺著。如果不是有那蒼白的嘴唇和即將擴散的瞳孔,誰會認定這是一個將死之人呢。
“寒爺爺,我回來看你了。”袁宏濟走到了病床右側,用著輕微的聲音。
“寒爺爺。”孫眉薏也隨著袁宏濟,喊了一聲。
“你…你們過來了。宏濟,這位是?”寒薛柔和的眼光,打量著嬌俏的孫眉薏。
“寒爺爺,嗯,她是我的未婚妻—孫眉薏。”袁宏濟一把拉過孫眉薏的手,故作親昵。袁宏濟給了孫眉薏一個複雜的眼神…
雪繁櫻看見了最後消失在通道裏的背影,將心情平複冷靜,步履也在朝著目標所進發。
“寒爺爺,她是我的未婚妻…”雪繁櫻側著身已站在了病房之外,那充滿靈性的眸子,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立刻變得灰白無神,原本的興致盎然也頓時索然無味了。
她曾幻想過她們重逢的千萬種可能—花海簇擁、海天一色、夕照晨分…這一幀幀美好的畫麵,最終成就了,這時新人的笑,舊人的哭。可憐是自己未曾新,早已舊。
她看著袁宏濟孫眉薏兩人間的親昵,意識到自己應該離開,可她的腳卻像灌進了鉛一樣,連移動都成了困難。
直到袁宏濟不知何故的朝門口看的這一眼。兩人間眼睛的對視,分別用眼神在互訴著什麼……意蘊深藏,無法參透。
這一眼過後,雪繁櫻感覺腳又可以挪動了,她後退勢的踩了一步,由此也避開了袁宏濟的眼光。
來時我們用興奮築建力量,去時悲憤也將縈回於心,這是為了牽扯出餘力去逃避!
雪繁櫻倉皇地奔走在,彌漫著刺激性氣味的通道裏。有晶瑩於眼角,有灰痕於臉龐。
她的鞋跟與地麵狠狠的撞擊著,踢踏聲一路漫延;篤篤…篤篤…就像錐子在她的心頭攢動。
人生的誤會多如牛毛,它綴滿了我們生命的星河,而每一場誤會在生命中扮演的角色又都要舉足輕重。有時的誤會,就是推倒多米諾骨牌的第一股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