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電話那頭的聲音立刻變得誠惶誠恐起來。事實上,他並沒有疏忽職守,他在得知寒薛患病之後,就立刻把寒薛送去了最近的福利醫院接受治療,然後立馬給袁宏濟打來了電話。
“對不起,是我沒盡到責任,還對你發火,我太著急了,對不起。”袁宏濟聽出了電話那頭語氣裏的委屈。但他是真的很傷心,寒暉死前托付給他照顧好寒爺爺的責任,他並沒有完成。這令他十分自責。
“我能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別太擔心了,寒爺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
“嗯,謝謝您,把那醫院地址用短信發給我,我這就動身去無錫。”袁宏濟從地上拾起了毛巾,心中默默禱告……
他躊躇了很久,最終還是給孫眉薏打去了電話。“我現在會去無錫,幫你的忙也幫我自己,你要來嗎。”
“這麼快就要出差了,也好,我還得去那,準備一些東西。好啊!先一起去無錫吧。”
“不是出差,有點事情。大概明天一早就得在廣州坐飛機。”袁宏濟還是有些黯然神傷。
“好啊,我現在把手機給我媽了,你會說服她的對吧!但不管結果如何我先謝謝你了。”
“喂,是宏濟啊,有什麼事要約眉薏一起出去啊?”說話的聲音有些軟溺,根本沒有孫眉薏說的一半剛硬。
“啊,阿姨是這樣的,您看眉薏和我現在還需要多交流,但是我最近有事要外出一趟,我想既然要相互了解,旅行的話便能在互幫互助中達到更加深刻的認知,像您這麼通情達理的人,肯定能了解的吧。”他說服長輩的方式,都是從最貼切的理由開始。
“呃,你留在中山不也可以?再說了,你和眉薏怎麼剛認識,怎麼能就這麼跟你去這麼遠的地方,還是多考慮下吧。”
說實話,現在袁宏濟可真有點疲倦。他眨巴眨巴眼睛接著說:“阿姨,你這是不放心我,能把您女兒照顧好啊!不過就算您對我沒信心,也應該相信孫眉薏吧。她又不難相處,也不是個隨便的人。我倆出去真的就是去交流交流,沒別的!”
“我這不是不相信你,我是覺得沒必要去外地。唉,算了,你們兩個一起去吧,免得說我有別的情緒。”
…“喏,你的銀行卡和身份證,早點回來!別讓我擔心了。”
“謝謝媽,我記住了。”孫眉薏聲音不清晰地傳來。
“好啦,你都聽到了。我把唯一的女兒交給你了,你可別欺負她啊!不然我得向你娘告狀了。”
“好的,晚安伯母!”掛了電話。袁宏濟長舒一口氣,心事又沉重起來。
半夜裏,雨淅淅瀝瀝地落著,秋意悄然降臨。袁宏濟則窩在床上,無聲的落淚。
太陽是個習慣早起的家夥,可是它蘇醒的時間在早,也終究早不過它上一次的落山——袁宏濟一夜未眠。
孫眉薏過來的時間也很早,背著一個大背包,看上去沉甸甸的,與她瘦削的身體毫不相襯。沒辦法,袁宏濟接了過來。
大概七點鍾的樣子,他們就坐上了去廣州機場的車。
然後將近三個小時的航程,袁宏濟給孫眉薏講了去無錫的原因,和要她所幫的忙—他想製造一個他活的很滋潤的假象,算是在慰藉寒薛曾為他的‘新生活’擔憂的心。而佐證自己生活的美滿、幸福的有效途徑無疑是一場婚姻。
從機場走出來,他又馬不停蹄的招了輛的士,在的士上,他很囉嗦地又囑咐了孫眉薏一遍。看得出來,袁宏濟是真的不想讓寒薛抱憾而終。
孫眉薏收斂起了平日裏的脫線與歡快,她能明白一個人對另一個臨死之人的那種感情,在她父親去世時,她已經切身的體會了。
的士在袁宏濟的催促下,在安全時速內竟開的飛快。福利醫院雖在市區,可位置也比較偏僻了,在這裏就醫的,大多是不太富裕的人家。車停在了醫院門前,袁宏濟接過了司機找過的錢後,看著這棟已經算不上潔白的建築,眼神之中凝重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