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鳳族有關……”白善盯著他脖子上的珠子,滿是好奇驚羨的神色,青木臣揣度著她的話,想了挺長時間,開口問,“你說的那個鳳誠是怎麼死的?”
白善沒想到他突然會問這個,愣了一下,這回倒是沒再出神,很快便答:“隻知道死得慘,具體怎麼死的卻不清楚,反正火鳳天君死後就將鳳靈珠贈給小兒子鳳誠,鳳誠神君死後,這珠子也下落不明了……你問這個幹嘛?這珠子怎麼會在你手裏?”
青木臣沒有回答,其實他並沒有想好該怎麼說,綜合所有信息他大概能猜到當年母親為什麼帶他漂泊無依流亡在外,這顆鳳靈珠既然是那個鳳誠的東西,如今卻在自己手上,那一定是父母當年從鳳誠手上偷來的,他去三危之山時,聽說鳳熙神君前些年還打聽過這件事,如此窮追不舍,隻有一種可能,鳳誠的死一定和父母有莫大幹係,說不定,父母為搶奪這顆珠子,對鳳誠痛下殺手……
猜測已經夠驚悚,其餘不敢再想。青木臣想找個措辭將這問題搪塞過去,未及他答,母狐狸卻自作聰明。
“看你表情肯定也不知道是怎麼得來的對吧,不知道也難怪,從上古諸神混戰到如今大周初定,都過了這麼多年了,看你帶在身上這麼珍視,一定是長輩傳下來的……”
母狐狸無意給了台階,青木臣自然樂得順應,瞄了她一眼,“這件東西對我很重要,你不會想帶回去還給鳳熙吧,那可不行,它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東西……”
白善表情很難看,“在你眼裏我就那麼鐵石心腸奪人所愛?我雖然喜歡南郊那塊石頭,但沒理由連他表弟一塊喜歡,他那個表弟,真是……沒法說!”
“石頭?”
青木臣知道母狐狸說的是誰,仍然困惑不解。木頭哪像石頭了,木頭明明就是木頭,不開竅的一塊死木頭。
“應龍神君聽過沒有?”提及此神,白善露出十分嫌棄的表情,“石頭就是他他就是石頭,不說了不說了,走了走了,提起他就一肚子窩囊氣。”
母狐狸打著哈欠離開,一道白光竄上桌子,鵝黃羅衫的女人不見了,隻在案桌上站著一隻九尾白狐,月光如銀,狐狸如雪,蓬鬆潔白的九條尾巴盤著身體,周身仙氣湧動。
狐狸眼看過來的瞬間,青木臣心中一顫。他本是一隻青鳥,這種來自本能的恐懼,直到今天仍無法消除。長吸口氣不著痕跡鎮定下來,警惕望著那隻狐狸。
“怎麼還不走?”他道,“難不成你真的想睡我?”
“我不會將這件事告訴鳳熙。”狹長的狐狸眼微微一眯,尖嘴開合,口吐人言,“青丘帝姬的信譽很好,說到做到……自此一別,不知何時再能相見,相逢即是機緣,臨走我想跟你提個醒……”
“什麼?”
“我真的對你沒任何興趣!”
說罷,白狐拖著碩大蓬鬆的九條尾巴竄上窗子,化為一道白光飛走,青木臣起身關窗,冷臉走到窗前,朝那白光所去的方向“呸”了一聲。
果然很不識逗。
他如此想。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也難以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