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道不代表不會盲目。
他樂意用這輩子陪著守著那塊木頭,即使是顯了本身化成一隻小青鳥陪著他他也樂意,因為他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但這麼做的前提,是要有那樣的機會。
對於身份差距,他是十分顧忌的,所以在飛離麒麟神都之後,曆練諸事對自己極為嚴苛。當這雙翅膀在風雷中一天天變得強勁,其實也他竭力在一點點拉近和木頭間的差距,盡管知道再怎麼努力或許也無濟於是,但努力比不努力要好,或許就是有那麼一天,老天肯開眼呢……
但青木臣也知道,身份上的差距並不能說服他放下身段原則心甘情願去做一隻鳥兒,即使做一隻鳥兒,他也隻希望日子安安靜靜,隻有他和木頭兩個人活在同一方世界中,像是很多年前在麒麟城裏那樣。
但這樣的前提條件著實艱難。
意識到一切,青木臣發覺他比自己想的更懂自己,這一點著實讓他無奈地淒惶。
“現在你找到答案了麼?”
既然白善來此不是為了別的,青木臣也懶得繼續為一隻母狐狸的好奇心耗費大好夜光,他今天淋了雨,到現在也沒機會洗澡,身體潮乎乎的十分不舒服,他從來珍視一身青羽,風雨欲來,都會找個幹燥的地界兒棲身躲避,即使淋了雨,也是要及時洗個澡的。可是今天沒機會,隻好補個好覺暫做休整,回頭從這裏飛出去,一定要找一片清泉好好洗洗幹淨。
老實說,他今天心情不好,夢中都是那個獨臂女人和那雙扔掉的虎頭繡鞋,他知道是雜念作祟,也知道沒必要和木頭剛破殼的小龍崽子計較,但想起那雙繡鞋就會想起木頭的小龍崽子,想起那條未曾謀麵的小龍崽子,就會想到許多年前,他本已說服自己忘記,又分明記得清楚的一些破事兒。
那個風雨之夜被秦嶺特有的毒蛇所傷,印痕至今還留在左小臂上,此生要抹去已不可能,連少華山的樹仙都沒辦法。
“不如留著吧……”
當年在那個山洞裏,他心魔難消,連續兩月不言不笑,偶爾隻是看著小臂上的齒痕發呆,樹仙總會在旁邊煮茶酒,看他看著小臂上的齒痕,總會說這一句,藏在白色山羊胡下的嘴唇勾起笑容意味深長。
“留著做個念想,不痛快的不開心的坎兒總要邁過去,既然活著就要好好活著,好好活著往前看,沒準老天開眼呢……”
所以就留著吧,包括那些破事兒,也統統留著。隻是時間太長木頭不記得他了,木頭不記得他,也認不出他,他隻是他救過養過的一隻小青鳥,隻是他漫長生命時光的一個際遇,能做他一個際遇已經很好了,又何必……再執迷不悟?
白善點頭,伸手點了點他的脖子,“你剛剛睡覺的時候,那顆珠子露出來了,如果我猜的沒錯,這是鳳族早年失落的至寶鳳靈珠,聽說鳳靈珠的失竊和現任鳳凰領主鳳熙神君的小叔父有關,隻是當年事情具體是什麼我卻不知曉,事關鳳誠對鳳族似乎就是秘密,聽說鳳族卷進戰禍,鳳誠死得淒慘……不過我更好奇這顆鳳靈珠怎麼在你這兒,這可是難得的太古仙器,你竟然就這麼隨身攜帶,難怪我嗅不到仙氣,也看不出你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