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的控訴
曆史風雲
作者:宋東澤 劉沛華
中國大地上那些由侵略者建造的碑、塔,為我們揭示了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落後就要挨打,落後沒有和平。
位於沈陽市蘇家屯區的魏家樓子,是一座小高坡。據考古鑒定,這裏是沈陽漢代至遼金時期的高顯城。幾千年風吹雨戮,嶺溝縱橫,坎壑破碎,身側,滾滾北沙河水緩緩流淌,一坡一水橫亙在北方的天空下。
沿著彎曲的小路,爬上小坡,卻赫然發現在古城的遺址上矗立著一座十字架形的花崗岩石碑。碑的底部有基座兩層,碑身正麵朝東,上部嵌一圓形聖母頭像——這是日俄戰爭後俄國建立的“紀念碑”,也是中國人民的“恥辱碑”,是銘刻在中華民族曆史脊梁上的一道深深的傷痕。它發人警醒,引人深思……
血海
人家,院落,石牆,土道,成片的玉米地,偶爾一聲馬嘶,公雞清亮打鳴——這便是如今的魏家樓子村。
而在110年前那場血雨腥風的戰鬥中,這個村莊的名字經常被提起。因為,這裏是日俄戰爭奉天會戰的一個主要戰場,曆史學家將這場具有重要意義的戰役命名為日俄沙河會戰。
日本、俄國、沙河,這些毫無地緣又沒有關聯的地名,是如何聯係在一起的?翻看史書,如血的文字記載了血海往事:
1904年到1905年間,日本與沙皇俄國為了侵占中國東北和朝鮮,進而爭奪亞洲及整個太平洋地區的霸權,在中國東北的土地上進行了一場帝國主義戰爭。俄軍在之前戰役中屢屢戰敗,沙皇尼古拉二世親自下令俄軍總司令庫羅巴特金組織俄軍越過沙河,下遼南解旅順之圍。為此,沙俄抽調西伯利亞、阿穆爾、哥薩克各軍團,在沙河北岸一字排開;而此前連連獲勝的日軍則組織第二軍為左翼,第一軍為右翼,第四軍從正麵攻擊,並從朝鮮抽調鴨綠江軍作支援,意圖北上。
1904年10月16日,日軍第四軍山田支隊等部,從蛇山子、於家窪子向俄軍控製的萬寶山進攻。俄軍在萬寶山上修築了工事,在山西麵二裏處的魏家樓子挖了戰壕、陷馬坑。午夜,雙方在魏家樓子展開了肉搏戰。從此,雙方開始拉鋸戰,相持了一冬。
1905年2月下旬,日軍從側翼迂回攻擊奉天,正麵的日軍第四軍野津司令所屬的第十師團大久保支隊和第六師團集結主力於萬寶山。27日,日軍開始向萬寶山的俄軍展開攻擊。經過7天7夜的戰鬥,中間雙方數次處於膠著狀態,日軍最終擊敗了俄軍,占領了萬寶山。同時,日軍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其第四軍四十一聯隊長鵜澤大佐和29名軍官、812名士兵死在萬寶山。
奉天大會戰是日俄陸戰的最後決勝階段。1905年9月5日,日俄簽訂《樸茨茅斯和約》。同年12月,日本又迫使清政府簽訂《中日會議東三省事宜條約》,從此取代沙俄,將遼東半島變為名副其實的日本殖民地。
恥辱
悲雁長鳴,殘陽如血。當兩個列強國家在中國的國土上肆意爭鬥時,清政府竟然無恥地宣布中立!我們可憐的同胞,隻能躲在土炕下,藏身衣櫃中,緊緊地護著年幼的兒女,等待著戰爭結束,等待著日、俄鬼子撤出屬於自己的家園……
魏家樓子作為沙河會戰的主戰場,房舍多被炮火擊毀,木板、房梁等被拆去構築工事,糧食和家畜等財產被洗劫一空。村民張海因來不及逃走被活埋,村民齊某因交不出公糧被俄軍綁在馬尾上拖拽,造成重殘。
黃山屯的俄軍曾強索中國人的衣服,扮作中國騎兵迷惑日軍。日軍探明真相後,對中國人進行了變本加厲的報複。在黑林台會戰時,天值黑夜,日軍拆毀老百姓的房舍,用木板構築工事,使中國百姓無家可歸。在亂木屯,日軍占領該地後,竟以老百姓為靶子開槍取樂。一個親眼見到侵略軍暴行的傳教士曾寫道:“一個又一個村莊的居民被一掃而空,他們什麼也不能拿出去。”僅沙河一帶,就有很多富饒的村莊被摧毀,沙河兩岸的文物古跡如塔山安寧寺、塞坡嶺古廟等均遭到嚴重破壞。破壁殘垣,殘磚斷瓦,沙河兩岸一片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