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撫今憶昔(2 / 2)

說話之間,豬八戒已下了半席素菜,孫悟空忙令侍衛長加菜。豬八戒吩咐說:“少放點辣椒。”

孫悟空隻揀些龍肝鳳腦,猴頭燕窩之類補腦食品嚐了一些。忽然想起一件事來,問侍衛長:“為何沒有上酒?”

侍衛長說:“大夫有吩咐,您不記得了?”

孫悟空說:“你不見今兒有貴客?去,把那年大鬧蟠桃會偷來的禦酒拿來。”

豬八戒呷了一口灑,咂著嘴說:“果然好酒,越發淳綿厚重了。”

孫悟空說:“當年偷了不少,擱水簾洞那兒有些年頭了,是地道的陳釀。”

豬八戒又喝了一口說:“哥,跟你商量個事……”

孫悟空道:“什麼事?”豬八戒正欲往下說,見孫悟空掏出手機接電話,忙咽住話頭。隻見孫悟空皺著眉頭說:“怎麼又打起來了?法院不是早判決了嗎?找執行庭強製執行,這麼點事也值得跟我說,你們社區領導是幹什麼吃的?”說完掛斷電話。

豬八戒問道:“哥,你這兒還打官司?”

孫悟空說:“水簾洞兩側劃分了兩個商業區,兩區居民常為土地使用權打的頭破血流,法院判了也不濟事,真煩!”

“什麼商業區,純粹一個宰客區。”豬八戒憤憤不平地把他的遭遇和孫悟空講述了一番。孫悟空聽了淡淡一笑說:“是該整頓整頓了。”

豬八戒正欲說事,見孫悟空翻看手機短信,說:“哥,你用著什麼破手機,好歹打不通。”

孫悟空邊看短信邊說:“你前邊沒加零?咱們用的不是一個網,跨了州府之故吧。”孫悟空看完短信格格地笑出了聲。

豬八戒說:“有什麼好事,值得這麼樂?”

孫悟空說:“丈母娘詢問小女病情,順便發來個小笑話。”

豬八戒說:“是哪門子丈母娘?”

孫悟空說:“剛才不告你了,牛魔王的夫人鐵扇公主。”

豬八戒搖搖頭說:“怪事,哪有丈母娘跟女婿調情的道理!”

膳房又為豬八戒加了好幾個菜,豬八戒見一盤蘑菇滾圓肉厚,忙大吃起來。

孫悟空說:“剛才你說找我有事商量,到底是什麼事?”

一個蘑菇卡在了豬八戒的喉嚨裏,他一時說不出話來。孫悟空以為他有為難之事,不好出口,說:“咱們兄弟之間,有什麼不好講的?但有一件,別提借款的事,蓋這處宮殿的貸款我還沒還清呢。玉帝說要以法收貸,我看也是句空話,銀行呆帳多得是,他該起訴誰家?太上老君丹爐改造工程完工多少年了,仙丹銷量逐年增加,利潤收入早超過工程總造價了,他還過一分貸款?不過是拿法院的牌子嚇唬膽小的人罷了,我可不在乎這些。”

豬八戒喝了幾口飲料才咽下那顆蘑菇,他捏捏脖子說:“哥,你別害怕,我的錢還花不完呢,沒必要大老遠的找你借款。你如財政困難,我可以從帳上彙一部分過來。”

孫悟空臉上一陣兒紅一陣兒白,停了一陣兒才說:“那你到底說什麼事呢?”

豬八戒把西遊的打算細細和孫悟空說了一番。孫悟空聽後先是一征,後又哈哈大笑說:“你沒和師傅商量一下?他去我就去。”

豬八戒搖搖頭說:“他已經不是當年的師傅了!”

孫悟空老於事故地說:“當年取經的目的是什麼?恐怕隻有師傅心裏清楚。咱們一路除妖捉怪,提著腦袋保他,他領情嗎?幾次趕你離群,多次給我念緊箍咒,念一次還不行,非得讓你死去活來才罷,世人都說他長著一顆菩薩心,有一點慈悲嗎?對敵人倒滿慈悲的,見個美女妖怪就念阿彌陀佛。”孫悟空摸摸腦袋,似乎還在隱隱作痛,他情緒十分激動,繼續說道:“我現在才弄明白,西天取經,最大的贏家是師傅。他撈足了政治資本,賺夠了善男信女們的鈔票,現在隻等著佛祖退居二線了。”

豬八戒讚同孫悟空的觀點,但不如孫悟空高瞻遠矚、看問題尖銳。說:“師傅有時難免糊塗,對敵慈悲對友刁是他政治上不敏感。分不清是非也不能全怪他呀,你想想,咱們一路消滅的妖怪不計其數吧?這些妖怪不過是些山狐野象之類,沒有背景。有背景的妖怪死了一個嗎?太上老君的青牛,觀音菩薩的金魚死了嗎?就連嫦娥的玉免還沒死了呢。往往在咱們動手除怪時總有上級領導及時趕來求情,‘饒他一條性命吧,我回去嚴加管教。’一句話就判了緩刑,師傅不明白這些嗎?不過不和咱們道明原委,他一個人心裏明白罷了。”

“對!”孫悟空拍了豬八戒一把說:“賢弟,恭喜你終於有了政治頭腦,比我進步多了!”孫悟空拿起杯中酒,和豬八戒碰了一下,倆人一飲而盡。孫悟空又斟了一杯,剛舉起杯忽見猿主任進來,說天庭禦醫已到。孫悟空急忙放下酒杯,衝豬八戒點了下頭,匆匆而去。

豬八戒也放下手中杯。不滿地說:“真他媽來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