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倆久別重逢,倍感親切。孫悟空緊緊握著豬八戒的手不放,一直相握至王宮。孫悟空有兩個辦公室。前後相聯,前一個古色古香,裏麵陳設足顯帝王之氣,豬八戒見屏風還是一色牙雕。後一個辦公室則是完全現代化陳設,看來孫悟空常在此辦公,前一個不過是顯威唬人罷了。
豬八戒跟靠楠木大老板字台的沙發坐下,見字台上電腦還開著,象是孫悟空剛和女友聊過天,QQ上還保留著聊天記錄。豬八戒想:這就是處理國事?不下山迎接我是耍架子吧?這猴頭,愛麵子的毛病一點沒變。
倆人坐定,心頭都湧上了當年戰鬥情景。豬八戒紅著眼說:“哥,當年披星戴月,馳騁疆場,多麼壯烈,我有時做夢還想念著那一路的山山水水。”
孫悟空也感歎道:“那時總有使不完的勁,用不盡的力,什麼妖魔鬼怪,統統不在話下。心裏隻有一個信念,早日勝利到達靈山,取回真經,普救眾生。不想如今功成業就,反不如當年有激情了。”
豬八戒說:“哥,你已成佛,還不滿足?”
內侍奉茶進來,豬八戒忙站起來接杯,並道了聲:“謝謝。”
孫悟空一笑說:“奴才麵前,何言謝字。你還和當年一樣,討得一杯殘羹,也要唱個肥諾。”
豬八戒見內侍躬身出去,對孫悟空說:“聽哥的意思,有老大不滿。你該知足才是,咱們弟兄三人,還有白龍馬,所得封賞,你還不是上上等?僅差師傅一步。工資獎金比我們多一倍,難道還不如意?”
孫悟空在轉椅上轉了一圈,隨手關閉了桌上的電腦說:“我雖受封為鬥戰勝佛,原以為出則為將,入則為相,為佛祖淨土守疆,轟轟烈烈幹一番事業。誰想到任後發現手中並無半點兵權,管理著些退下來的主持以上的佛教幹部,這個機構相當於人間的老幹局。這些長老自恃有功,整天要待遇,討職稱,動不動就去佛祖那兒上訪告狀。真是……”孫悟空見禦醫進來,停住了說話。
禦醫戰戰兢兢把一份化驗單遞給孫悟空。孫悟空看了一眼,從轉椅上跳到寫字台上,指著禦醫罵道:“混帳!白養你們這幫醫生。肺炎是種普通病,打針輸液三個多月不見一點效,你們是幹什麼吃的?還醫科大學畢業生呢,連一個鄉村郎中都不如!”
禦醫頭也沒敢抬說:“頭一個月輸“青黴素”後一個月改成“先鋒黴素”,現在輸成……請示大王,要不要馬上轉院?”
孫悟空一揮手說:“滾!”他按了一下寫字台上的一個按鈕,辦公廳猿主任立馬進來,恭恭敬敬地站在桌前。孫悟空說:“你去趟靈宵殿,把去年給嫦娥看病的那個禦醫找來,讓他給十七公主瞧瞧病。”猿主任應聲而去,禦醫也尾隨其後。
豬八戒問:“宮中何人欠安?”
孫悟空滿臉愁容地說:“實不相瞞,我辭職之後返回花果山,也想嚐嚐帝王滋味,建成齊天大聖宮之後,我也不管佛界什麼清規戒律,納了不少嬪妃,偷偷享起天倫之樂來了。目前子孫頗多,重孫比我小女兒還大呢。剛才說得了肺炎這位小公主,是我和牛魔王二小姐所生,此女最幼,我頗疼愛。”
豬八戒聽了哈哈大笑說:“往年宿敵,今日翁婿,牛魔王和鐵扇公主肯把女兒嫁你?怪事!就算肯嫁,也隔著輩份吧,倫理上也說不過去。”
孫悟空一笑說:“什麼倫理不倫理的,看你有錢有地位沒有吧。死腦筋!”
豬八戒說:“佛祖常教育我們潔身自好,遵紀守法,為何對你網開一麵,沒撤了你的封號?”
孫悟空說:“他不會,也不敢。現在有幾個真念經的和尚?守法的更少。大多是白天假念經,晚上抱妾眠。出門化布施都是單行獨往,有幾個布施錢上交到你那兒了?還不都他媽中飽私囊,拿回自己家中受用。法不治眾,佛祖管得過誰來。何況我是立有戰功之人,又掌握著他們許多弊病,量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豬八戒不忿地說:“人說佛法平等,下次開會我倒要問問佛祖,何為公平。”
倆人正說著話,侍衛長進來請用膳。孫悟空一把將豬八戒拉起來說:“走吧,呆子。”
孫悟空為豬八戒準備了葷素兩席,孫悟空問豬八戒食葷食素。
豬八戒道:“哥,你連佛家規矩都不記得了?咱們身為佛門弟子,豈可忘了大忌?”
孫悟空說:“什麼規矩不規矩,我早拋到腦後去了。古人雲:“人生幾何,對酒當歌”,這個道理對神仙、佛爺照樣有啟發性。成佛得道就不死了嗎?沒有那回事,不過比凡人多活些年頭罷了。玉皇貴為天帝,為何還要立太子,還不是為死後做準備工作?”
豬八戒說:“我還是吃素吧。清規戒律不說,身體最為重要。我已患有‘三高症’,醫生建議少鹽低脂,蔬菜為主。”又問孫悟空身體如何。
孫悟空道:“大不如前。想當年大鬧天宮,西天取經,翻幾個跟頭雲不費吹灰之力,現在不行了。前些天西海龍王請我赴“龍蝦宴”,我沒乘宇宙快艇,試著駕雲而去,不想跟鬥還沒翻就出了一身虛汗,最後還是乘宇宙快艇去了。還有健忘的毛病,從前的事忘不掉,眼前的事記不住,醫生說是輕度腦萎縮,建議多食補腦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