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八戒不管孫悟空在不在,來不來,肚飽為止,風卷殘雲地掃了席。他用餐巾紙揩揩嘴,站了起來,打算先休息一下,下午與孫悟空接著談事。
豬八戒正欲出餐廳,忽見孫悟空恭恭敬敬地攙扶著一位中年婦女進來。豬八戒細瞅這位女士,生得一雙丹鳳眼,瓜籽臉,櫻桃小口上抹著一層淡淡的口紅,烏發鬆挽,著一身鑲著黑邊的淡紅色連衣裳裙。精神閃爍,氣質高貴,徐娘半老,風韶猶存。
那中年婦女盯著豬戒看了一陣兒,指著他對孫悟空說:“這莫不是豬叔叔嗎?”
“是。”孫悟空又對豬八戒說:“這位是愚兄嶽母。老人家聞知小女染疾,前來探視。”
豬八戒指著中年婦女哈哈大笑起來,說:“這不是牛魔王的夫人鐵扇公主嗎?時隔多年,你還是這麼年輕漂亮,難得,難得。”
三人相互讓座坐下,重整菜肴。邊吃邊攀談起來。
豬八戒問鐵扇公主道:“牛大哥可好?翠雲山一別也有些年頭了。”
鐵扇公主說:“還好。隻是腎虧的老毛病總治不好,天天吃些補藥也不濟事。”
豬八戒說:“十腎九虧,男人大多有這個毛病。”
鐵扇公主站起來敬了豬八戒一杯酒說:“十分感謝叔叔,當年若不是叔叔一耙打死那玉麵狐狸,也不會有我們今日這美滿婚姻。”
豬八戒回敬了一杯說:“你應該感謝你的愛婿,當時我不過助戰而已,正麵戰場主要是人家發揮作用。”
孫悟空見鐵扇公主掉了一隻筷子,忙去消毒箱內拿了一雙銀筷子,雙手奉上。又見鐵扇公主的連衣裙後背有點皺巴,細心幫她揑抓平整。
豬八戒瞧在眼裏,不由身上陣陣肉麻。想:當年為了騙取芭蕉扇,猴頭曾變成牛魔王的模樣與丈母娘在床上相摟相抱,相親相愛,極盡綿纏。還在丈母娘肚子裏折騰了半天,不想今日視為親媽,殷勤周到比個兒子還孝順呢。
鐵扇公主憶起往事,醋意頓生,說:“那個玉麵狐狸極會勾引男子,大王當年被她迷的神魂顛倒,三年不曾回家一趟。若不是你們師徙到了火焰山,我們恐怕早已恩斷意絕了。”
豬八戒笑問道:“令愛何時與大哥喜結良緣?何人牽線搭橋?”又對孫悟空說:“大哥也真是,何不通知弟兄們前來樂樂!”
孫悟空說:“我當時還在任上,沒敢大辦,恐佛祖知道。”
鐵扇公主說:“這事應該感謝太上老君,沒有他從中撮合,也不會有這段良緣。”
豬八戒說:“這老兒,專愛辦些牽針引線拉皮條的事。”
鐵扇公主說:“我和你牛大哥當時並不讚成這樁婚事,覺得既差輩份又是宿敵,無奈太上老君巧舌如簧,說的天花亂墜,最後說一般女子能嫁個主要領導幹部也非易事。你大哥也會來事,今日給小女發條短信,明日寄封情書,還不時托人捎些油油粉粉,漸漸買了小女的心。我們做父母的也隻好順水推船了。”
豬八戒又問牛魔王近況。鐵扇公主說:“你們熄滅了火焰山走了之後,我們倆口子被劃入‘黑五類’,一直被就地監視居住。一方麵參加農業生產勞動,一方麵給玉帝按月寫檢查,彙報改造情況,把我們占山為王,強奪民田的事檢討了無數次。鬥轉星移,歲月流逝,不想還能活到今日,又趕上了好日子。火焰山礦藏豐富,人們處處挖山采礦。我們老牛也不甘寂寞,辦了一個大選礦廠,生產鐵粉。這生意確實不錯,幹了不到十年,你猜猜我們家聚了多少財富?不敢說富可敵國,但也富可敵縣了。以往我們十分羨慕你們當幹部的,現在……”她說著搖了搖頭。
孫悟空一旁應聲說:“嶽母大人所言極是,我建這處行宮嶽父大人可幫了不少忙。”
三人正說著,見侍衛長進來對孫悟空說:“小公主哭著要姥姥。娘娘讓我過來瞧瞧,說若沒用完餐請抓緊時間。”
鐵扇公主忙站起來說:“我本不饑,愛婿強拉來用餐。既然小外甥女哭鬧,我要先走一步了。”說完與侍衛長退出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