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槿微微一笑,突然迸發出文弱而溫和的氣質:“不客氣。”

紫衣公子聞言,猛地抬起頭來,仔細盯了雲槿半晌,才道:“……本公子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雲槿一臉疑惑,李公子卻又搖頭道:“不對。你沒有那樣的高高在上,再說,那人跑到這樣一個窮鄉僻壤做什麼,哈哈哈……”

瑞寶心情更複雜了。雲兄啊,你生成這幅模樣,何其不幸,何其悲慘啊。

雲槿卻展顏一笑,眉宇間帶了些許驚訝與好奇:“真有人與我如此相似?敢問他是誰?”

李公子揚眉一笑,“是雲城十九殿下。”

雲槿大驚失色,顫聲道:“十九殿下?這,這實在是不可思議。這位公子,您,您竟然見過十九殿下?怪不得,我第一次見您進了這酒樓,便覺得您不似一般人,現在您這麼一說,我才知道您原來是從雲城來的貴客。如此說來,您這般渾然天成的氣質,俊若潘安的容顏,一定是雲城顯貴吧。”

瑞寶掩麵不語。顧逵垂著頭,身子狠狠地抖了一抖。

紫衣公子“啪”的一聲將折扇打開,微笑道:“這位兄台,您太客氣了,本公子並不是什麼雲城顯貴。正所謂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本公子能與十九殿下相識,自然也能與你相知。門戶之見,還是少有的好。”

雲槿麵上一紅,隨即正色道:“在下明白了。你我一見如故,還未請教您尊姓大名?”

那人道:“我姓李,單名一個易字。”

雲槿將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年輕書生演得的入木三分:“原來是李兄。在下姓雲,這位是我的家仆,這位……是我的表妹。你我一見如故,不如這頓飯由我來請。如何?”

李易也不推辭,大大方方坐著,就等小二上菜。

瑞寶瞥了李易一眼,心中很不舒服。這兔子分明在選婿大會上貶低雲槿及其母,現在卻又裝作與十九殿下十分熟悉,這也太虛偽了。於是她忍不住湊上前去,正色道:“這位公子,您真的見過十九殿下嗎?您能給我說說,他到底長什麼模樣嗎?”

李易沉吟片刻道:“唔,十九殿下麼……”他指著雲槿道:“比他高一點,壯一點,白一點,比他正氣淩然一些,當然,衣飾也要更華貴一些……咦,為什麼桌子在抖?”

顧逵猛地站起來:“公子,我肝疼。容我出去透透氣。”說罷抖著肩膀出去了。

瑞寶繼續掩麵不語。

小二手腳麻利,很快便將桌上的菜換了一遍。瑞寶隨意一瞥,就瞧見酒心蓮藕,釀酒丸子,黃酒螃蟹,以及白酒醋汁蘸茄子,外加一壇烈性白酒。

看來雲兄是想把他灌醉?不得不說,雲兄這個方法的確很好,若是兩個男人喝酒自然沒什麼意思,除非雲兄男扮女裝。不過,雲兄要這樣擺平他,也太……迂回曲折了吧?

不過這兩人似乎一見如故,一直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酒過三巡,兩人已經從創世神話一路談到今天的月色有點黯淡明天該穿什麼衣服,李公子口齒不清,明顯即將醉倒。

雲槿又敬了他一杯酒,突然道:“李兄,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李易伏在桌上,道:“……唔,雲兄請問,本公子,本公子一定知無不言。”

“那就多謝李兄了。”雲槿道,“您認不認識一個名叫顏子非的人。”

瑞寶猛然一個激靈,驚疑不定地看向兩人。

李易似乎想努力清醒些,但仍是敵不過酒力,半晌才含糊不清地道:“……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