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三人麵不改色地坐在一個相對空閑的地方,雲槿隨意點了幾樣小菜,忽又望向瑞寶:“你有什麼特別喜歡的?”

瑞寶想了想:“我……”話音未落就聽顧逵委屈道:“公子偏心!屬下跟了您這麼些年也沒見您問過屬下一句!難道您真喜歡上……唔,痛痛痛痛——”

隻見雲槿冷著臉端坐,顧逵卻抱著腳亂跳一陣。幸而幸虧酒樓衛生搞得很好,沒有想象中煙塵漫天飛的情景。瑞寶見他跳得差不多了,便饒有興致地問道:“顧逵,你剛想說什麼?”

顧逵剛開口,雲槿就冷著聲道:“住口。想被包子噎死麼?”

顧逵頓了頓:“……不想。”

瑞寶叫道:“可是我還沒聽完……”

話還沒說完,就見雲槿麵上浮起一絲薄紅,“你也被想被包子噎死麼?”

於是三人默然無語,坐下來吃飯。

此刻酒樓中越發熱鬧,喧嘩聲一浪高過一浪。瑞寶鄰座幾人滔滔不絕,與雲兄三人的沉默產生了鮮明的對比。瑞寶原本心不在焉,卻聽鄰座一人話鋒一轉,歎道:“我們白水城就是不如漓江城,我們大小姐選婿,也沒來幾個豪門世家的公子,可人家漓江城一有這個風聲,不說別的,就連遠在雲城的帝君也蠢蠢欲動啊。”

另一人也搖頭歎息,“聽聞漓江城小姐容貌清麗,地位又尊貴無比,想娶她的人定然不少。早在她及笄那年,就已經陸續有人上門提親,可惜一直沒有回音,想必這三小姐眼高於頂……”

瑞寶心中立刻悲憤無比。她活了這麼大,怎麼不知道有人向她提過親!

這時那書生模樣的人又道:“若說眼高於頂也不過分,顏二公子那樣的人物,妹妹又能差到哪兒去?聽聞二公子待這個妹妹極好。以前漓江城中有個狂生,也算是個恃才傲物的人物,二公子請了幾次也不出山,還將二公子罵了個狗血淋頭。幸好二公子聽後隻是一笑了之,並不動怒。豈料這狂生愈發放肆,一次酒醉竟大呼三小姐的名字,還說非三小姐不娶。那些話傳到二公子耳中,他立刻登門將他逐出……”

瑞寶忍不住回頭,對那人甚是誠懇地道:“……這位兄台,傳說都是不可信的。”

那桌人都是一怔,齊刷刷地盯著瑞寶。一人筷中剛夾起的花生米“啪”的一聲掉在桌上。

瑞寶自覺有點承受不住這樣的眼神,剛向後瑟縮了一下,就被雲槿敲了頭:“專心吃飯。”

瑞寶隻好不情願地回過頭來,卻聽顧逵沉聲道:“公子,他來了。”

三人同時向酒樓外看去。

隻見一位年輕公子正帶了隨從進來,紫衣金冠,不正是今日那個混蛋嗎?

瑞寶有些恍然,怪不得雲兄要來這酒樓用飯,這算是守株待兔吧?可是,如果雲兄打算砍此人幾刀,又何必這麼折騰,實在不符合他的本性啊……

那紫衣公子仍是一副輕狂張揚的模樣,帶了兩個隨從,一進門就麵色不豫。這酒樓生意委實[實在]太好,不僅能坐人的地方都坐滿了人,不能坐人的地方也坐了幾個。他陰著臉抱怨了幾句,正欲離開,就見一個九尺大漢以萬夫莫開的氣勢擠開眾人,又以萬夫莫開的氣勢立在他麵前,最後以萬夫莫開的語氣道:“這位公子,您是來用飯的吧?正巧我家公子那兒有一處空位,如果您不介意,我們可以共用一桌。”

如果此人是個普通人,紫衣公子很有可能會推辭一番。可麵對這樣的大漢,他抖了一抖,隻好磨磨蹭蹭地坐下,勉強拱了拱手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