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十一、花昭(中)(2 / 2)

李丹陽也曾把這想法同老爹說起過,卻換來一通板子和一句話:色迷心竅!

李丹陽太冤枉了!是,雲清的美色誠然叫人心動,可他看重的——他最看重的,卻不是這個啊!

他最看重的,是雲清那一身不為外人所知的煉丹本領啊……

天才總是無人理解的——李丹陽穿梭在青山白雲間,發出一聲哀怨的歎息……

此時,花昭方開始領受“小造化丹”的威力。

雲清看著花昭將丹藥吞進肚子,心裏一緊,忽然明白了自己方才是哪裏想不通:李丹陽走的那麼快,分明是心裏有鬼嘛!可恨的是,自己想通的太晚了——

“昭兒,感覺如何?可有頭暈、惡心、乏力?”

花昭吞下丹藥,感受著藥力在體內慢慢化開,聞言抬頭奇怪地看了雲清一眼:“沒有。”

雲清猶自不覺,仍在擔心發問:“那可有幻聽、幻視、靈力潰散瘀滯、修為不進反退、七竅流血——”

雲清說到這裏,戛然而止,但凡長了眼睛,都能看出來花昭的臉色再正常不過,哪有什麼“七竅流血”的不良反應……

雲清心裏大鬆一口氣,但仍不敢徹底放心:“昭兒,今晚到師兄房中睡吧?有何不適,也好第一時間讓師兄知道。”——雲清和花昭原本是同居一室的,自從師兄弟三人打架將竹屋弄垮後,便借機蓋了新的,四人各得一間。

花昭聽了雲清“邀約”,不知為何感覺有些別扭,臉也不知為何有何發燙。他有心想說自己夜間還要修煉,但臨開口時,卻又咽了回去,隻故作不耐地點了點頭。

是夜,在魏崢嶸與段不平嫉妒地目送下,花昭走進了雲清的竹屋。

雲清屋內十分樸素,一桌一椅一蒲團,還有一張散發著新竹味道的竹榻。見花昭來了,雲清溫和一笑:“昭兒,你來啦?”

他笑容美而沉靜,在月光底下顯得有幾分不真實。花昭眼神流連了一瞬,又飛快扭過頭去。

雲清察覺到他這小動作,卻並未多想,隻自作主張抓住花昭手腕:“讓我看看藥力如何。”

腕脈被人抓住,花昭下意識想要掙脫,但低頭看了眼雲清白玉一般修長手指,還是生生忍住了自己的抗拒之意。孰料他這一忍耐,雲清竟變本加厲,握住他手腕半天不放:“奇怪,似乎並無起色?”

花昭前日修煉時損傷的經脈,依舊保持著原樣,靈力每運行到那處,便有些滯澀。按李丹陽所說,這“小造化丹”在修補經脈上有奇效,看來卻是有些誇大了……

雲清放下花昭手腕,又思索了一陣,忽然靈光一閃:“莫非是服用太少了?”

斷斷續續,花昭在雲清期待與失望的眼神交替下,接連吃下三顆藥丸。

三顆之後,反應來了。

雲清還在耐心等待藥力在花昭體內化解,就聽花昭喉中忽然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騰身向他撲來!

“昭兒——”

雲清隻來得及一聲驚呼,花昭的雙手就已經到了。

花昭雙手按住雲清雙肩,卻是集全身之力,將他向後狠狠一摔。

事出突然,雲清一時忘了反應,隻詫異地看著花昭。花昭麵無表情,唯獨眼神凜冽凶狠,左臉上紅色疤痕因充血而愈加猙獰。

“昭兒,你——”

雲清才出聲,就覺頸間一痛——他這才想起來,花昭指縫裏,總是藏著刀片的……

雲清堂堂元嬰期的修為,自然不懼這點外傷。可不懼外傷,不意味著不會痛。肌膚割裂的痛意讓雲清一陣清醒,而此時,花昭的攻擊已連綿不斷襲來。

雲清瞬間為自己布下一層防禦,又瞬間撤去——境界相差太遠,花昭攻擊到他這層防禦結界上,卻是要受傷的。

平素很少在實戰法術上下功夫鑽研,雲清空有一身修為,一時竟想不到什麼可以製服花昭又不傷害他的辦法,隻得一徑閃避。同時口中連呼花昭姓名,盼他快些清醒——雲清毫不懷疑,這就是那小造化丹“幻聽幻視”的不良反應了。

果然,花昭的破幻心燈此時已自行懸於虛空,助主人清醒,奈何這種幻覺又與旁人布置的幻陣不盡相同,雖由外力激發,卻生自主人內心,破幻心燈一時也難收奇效。

然而,雲清正愁眉不展之際,花昭卻忽然消停了。見花昭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雲清急忙上前:“昭兒,你醒了?”

花昭仿佛沒聽見他問話,雙眼仍是直直盯著前方,雲清方覺出不妥,就被花昭再度欺近。由極靜到極動,花昭身形轉換之快,猶如鬼魅,雲清眨眼間,便見花昭那張臉已近在他鼻端。不知是否幻覺,如此近距離看來,花昭左臉上那猙獰傷疤,竟仿佛活過來一般緩緩蠕動,而花昭的雙眼,更是詭異,竟變成了赤紅顏色!

肌膚相觸,鼻息相聞,雲清聽到花昭冷冷開口:“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