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如此,魏崢嶸甚覺無趣,耷頭拉腦出了會兒神,忽然道:“你說,我們這樣日夜修煉,會不會也走火入魔?”
段不平一撇嘴:“說我和花昭日夜修煉倒是不假,至於你——我記得你每天都要跟那大塊頭出去抓回兔子野鳥吧?”
被他說破,魏崢嶸麵上甚是無光,口氣不由著惱:“別說那野兔肉你一次都沒吃?”
吃人嘴短。魏崢嶸這麼一說,段不平倒不好再逗弄他了,隻得轉了話頭兒:“依我看,花昭會出問題,八成是他那功法出了毛病……”
“你是說——”聽了段不平的見解,魏崢嶸也若有所思,“他從不肯將自己的功法給我們看,難道是那功法有問題?”
“不可能吧……若有問題,師兄當會發現啊?”片刻,魏崢嶸又沉吟道。
段不平一笑:“世事自有因果,他自己選的路,你又何必幹涉?走了,吃貨,再不去修煉,該被那小子反超了!”
“反超就反超,浮生偷得半日閑,天王老子也不能阻止俺!”他這話前邊還賣弄了兩分文采,後半截卻是粗俗不堪。段不平又一撇嘴:“你不怕他反超,就不怕新秀大會上丟臉了?”
這話一說,魏崢嶸那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神情倒僵住了。
這三個月功夫,他們已把“新秀大比”搞了個清楚。聽說這新秀大比中,但凡前十名都是有獎勵的,且這獎勵頗讓人眼紅,差的也堪抵一般小門派全門的資源……若不是隻限入門不足十年的新弟子參加,怕是那些在宗門呆了多年仍是不上不下的老弟子,也要腆著臉來爭搶一番。
何況,能否奪得前十,關係他們能否要回自己的“名分”,雖然雲清和李丹陽等認定這名分是奪不回來了,魏崢嶸等卻不覺得——初生牛犢不怕虎,至少魏崢嶸覺得自己自修煉以來,一天一個變化,靈力從未停止增長,故而自信心從未停止膨脹。
更何況,新秀大比那偌大場合,正是一個出風頭、叫那些看不起自己等“凡人”的老弟子大跌眼眶的好時機……總之,不論從哪一角度,新秀大比都是一個——魏崢嶸思考了半天——是一個香噴噴的烤兔腿,堅決不能放棄。
見魏崢嶸麵色鬆動,段不平心裏暗笑,嘴裏去不再多說什麼,從水中一躍而起。
扭頭看去,卻詫異地發現魏崢嶸仍在水中不肯起身,雙手拿著一個蒲團兀自清洗:“就算如此,我也得把這寶貝洗幹淨再走。”
段不平見他摟著蒲團如嬰兒一樣小心清洗,一陣無語,扭頭往聚靈陣而去。
魏崢嶸卻根本未注意他鄙視的眼神,這天藤蒲團可是師兄親手煉製的,據說比宗門發放的普通貨色更勝一籌——那李丹陽當初見了,可是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對待寶貝,魏崢嶸當然要極盡溫柔,細心嗬護……
人總是經不起念叨,魏崢嶸心裏剛想過李丹陽,李丹陽就出現在了仙女峰上,一臉興奮:“師弟,你找我?”
雲清本有些走神,被他突兀的笑臉嚇得一愣,心中一陣迷茫,不知他在開心什麼。
李丹陽在開心什麼?自然是開心雲清對他的態度有所好轉,又開始主動邀請他前來仙女峰了。這樣的小心思,雲清若能猜到,那他就不是雲清了……
雲清迷惑了片刻,也就不想了,向李丹陽道:“師兄,你那裏可有滋補經脈、彌補修煉損傷的丹藥?”
“怎麼,師弟你練功出岔子了?”李丹陽臉色一變,拉過雲清上下打量,目光隱露焦切之色。
雲清急忙後退一步掙開,解釋道:“不是我,是花師弟。”
原來是花昭。李丹陽聽了,又是放心,又是別扭:敢情雲清叫自己來,還是為他那寶貝師弟的事兒。
想及此,李丹陽的神色就有些詭異:“有是有,不過藥效霸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