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話 犀利眼剖心析肺 計事人逢場作戲(1 / 2)

梁子趕著上去,明著是好言挽留,其實是見昨晚濕透的獵槍就靠在不遠的一站大樹之上,心中怨憤再難耐住。他借著好言分散那二人的注意力,等路過而順手抄起獵槍之後又換了另一副的嘴臉。

“這槍原本隻是拿來打獵維生的,看來今天得破例了!"梁子抬抬了槍口,意思他們往邊上靠去,“別再輕舉妄動,否則,後果自負。"

林肯二人被脅迫著要靠著隨近的樹蹲下,雖然梁子已經明言告誡切莫私動,但林肯還是借回身之機將手探進背著梁子的褲兜裏,預備給槍上保險,正當他要因為記起昨晚Michael告訴他槍中彈盡那時,他突然感覺槍中還有一粒子彈未射用,驚喜之下憑借逃亡路上習得的幹淨利索的出槍橋段,又一次回複到昨晚這兩撥人初打照麵時的緊張與尷尬。

呂搏瞅見事態愈為激烈,雙方的火拚會在某個不起眼的時刻被任何的火星導燃,他心裏稍加猶豫了一時,又去望了眼Michael,見他也正因林肯竟然以無彈石之槍去與梁子那會在一夜之間濕跡盡無的土獵槍對峙而略顯得有些底氣不剛。呂搏上前一個側身就擋在了兩眼槍口的夾縫之中,他的初衷隻是在為林肯護駕,因為他不希望有人死在能夠解決的爭端裏頭,也不願意梁子從此背上殺人犯這樣的名聲而毀了一生,即使他們並非親兄弟,但是畢竟相似一場,此情此緣沒有個上千年的修行無法得來。種種等等,目的就是不能出現火拚。

“呂搏,你躲開,他沒子彈的,用不著怕他!"看來梁子這沒來由的激憤已然膨脹到了非常危險的程度。

為了讓林肯明白現在他們的危險處境,Michael追著梁子的字腳不落一句地翻譯給林肯知道。林肯一聽肝火乍起,鬆了槍托又瞬間握緊,身子晃蕩了一回,說道:“沒子彈?好,有種你就站著別動,任我的槍口對著你的腦門上放一槍,假使你能在我的槍下活著,我也同樣站著讓你開上一槍,怎麼樣?"

呂搏的英文已經跟不上事態的惡化,林肯那滿口地道的英語對於呂搏來說就是禽語獸言。但即使語言上不能夠理解,透過眾人的表情以及周圍的風吹草動,呂搏還是能感受到這樣的緊張和危急。因而逐漸有些緊張了,隱約預感到正有人吹著火撚子慢慢地靠近導火索,所有危機會在未知的某個瞬間爆發。

看那時,日橙東方,那輕薄的光被繁茂的枝葉打碎,就著晨靄放映了一種安詳。萬物還在為不久後的蘇醒矜持著最後一時的寧靜。而林子裏這幾個人陷於如此不妥的境地實在與這份寧靜格格不入,更有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吐呐之聲在這死寂的渲染下尤為響耳,此衰彼長,這起那落。

正值弓滿弦繃一觸即發之時不明由來地砰然一響,隨聲而至的還有之前那提及的槍聲。一探才知,是一附近的樹上無故斷下一椏活枝,想是連那樹看著這樣對峙的持久冷戰都有些失去耐性,從而做個挑頭了了這令人犯難的事。林肯那時的神經便如未落定的塵埃絲微的風吹草動就能揚起高漲,何況這麼大的動靜呢!林肯一槍打出,首個吃驚的莫數Michael了,他心裏直在盤算他清楚地記得那手槍裏的子彈早已在逃亡的路上耗盡,怎麼會又多出來一子彈呢?但是這個念頭未及細量又開始緊張起呂搏的安危來,他心裏很感激呂搏昨晚的收留,即使就隻一晚。

Michael胸膛稍起未伏之時,一聲悶嗝在槍聲過後的空寂裏格外地鳴人。按聲查去,倒不見呂搏如何,反是梁子正怯顫著手徐徐挨近左臉眼外的一道還在滋溢著血的傷痕。不需多言,畢竟誰都無法解釋那梭子彈竟通過靈一般的避繞了呂搏而又順回原來的勢頭蹭上梁子的臉頰。

林肯發槍而後,心裏也是緊張了一下,他也不希望傷害到呂搏。然而,這一槍不消理論置於何人開得著實突然,槍聲作響下一瞬,林肯的槍便就砸落在濕潮見幹的蘚地上,稍稍幾下磕蹦就低調落定。

再說那呂搏忽聞空來一聲近乎聾耳的槍聲,身體不衿也有些僵硬,即便入伍練兵那麼些年,槍聲熟耳根本不值顫心,但剛那時確實起得突然來不及設防,才失了些麵子半天沒回過心智。

不同的是梁子卻不著急納罕穩心,提起步腳便往林肯那處衝去,Michael見情勢不妙,立而挺身橫阻梁子於林肯身前,還不及梁子言語,那廂呂妍鑽出帳篷討問關含適才槍聲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