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話 虛謊驚險糊塗事 磕絆遲緩脫身記(2 / 2)

呂搏迷茫的眼裏霎時透露些精神的光出來,那是他望見大猴正緊追過來的反應。沒能多作考量,扭身即逃。然而奔去一段,忽而立止。扭身之際,他似乎眼掠了些東西,奔走時,越想越是不可思議,一股好奇催得他回轉身來,望去大猴由來之處。

隻見大猴所經所攀過的樹枝,彎曲得尤為厲害。這沒什麼值得一言得,然而有個現象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呂搏跟妍子宣講至此,略作停頓了。激得妍子催促聲迭起:“什麼個破爛現象,這麼讓你連命都不顧了?還有,你怎麼不在地上跑,老喜歡在樹上蕩來蕩去的。好玩那。"

“要是靠腳力的話,你哥我可能就回不來了。"呂搏淺笑的餘聲未了時,一道炸雷轟鳴瞬起,驚得妍子三人的心隨著雷聲在雲山烏海裏一陣諧顫。餘音散盡,而一行三人都被怔住了似的,一言不發,周圍更顯寂清冷淡了。

“咱那還是拿個什麼蓄些水,等明兒早上再洗吧,這麼個打雷法,不得被雷給我劈了啊,我可不冒這個險。"梁子說完,剛一站起身來,一撇閃電殘碎地在葉天的上方由東這頭劃去那一邊了。

見此,梁子尤未挺直身板又矮下來,貓著身子朝自己的帳篷方向靠去。

“瞧他那慫樣,看來咱真是找錯人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哎,不管他了,再講講後來吧,你到底看到什麼了?"妍子見呂搏久不出聲,又追加說道:“快說啊,你打算急死我啊?"

“今天不早了,該睡了。更何況這天眼瞧著就下雨,我得準備準備接受大自然的洗禮了。來,把這吃了。"說著,遞過烤香兔肉,就起身也往帳篷那兒去了。任妍子在身後叫嚷,也都不以理睬迎合。

妍子受了這沒來由的莫名氣,心裏自是火燒火燎不是滋味,苦耐那是自己的堂兄,要換成梁子保準得起罵腔咒調,不發泄殆盡怎麼也不會幹休了事的。

然而沒氣上個半刻,念起呂搏素日百般地遷讓,心下卻生起些悲來,眼淚在眼巢裏時而風幹,時而泉湧。此時,呂搏一改常常態,竟然對妍子這種僅是為了搏取別人自責與慚愧心理的眼淚不去加以理睬,愣裝著明眼瞎隻顧鑽入帳篷內翻出自己的換洗衣裳。

妍子哭了半晌,見沒個人理睬竟也覺得無趣,倒是自己歇住了。可就在她的眼淚收住那一眨眼的工夫,天公卻是隨即一聲嘣雷,落起淚來。

一滴天外弱水,稟著清澈晶淨之身落下,它裏麵也有個世界,看著與現實差不多的,然而卻怎麼也不能夠觸碰。這滴雨水在妍子的眉心濺開,激起一堵環行的水柵欄,一如綻放的臘季寒梅般晶瑩玉透。濺出的水粒兒再落入眼中,在這樣悶熱的夏夜裏格外地清醒人。妍子立馬便明白過來,雨已經懸乎顱頂,呼之即出了。趕忙站起身,手裏拽著未動口的兔肉奔去帳篷。

妍子後腳剛收了帳篷裏格外頭去,頭上的一片葉天就稀稀疏疏滴起水了,漸漸地,雨線愈見拉長了,可謂通天及地。可想而知,這天外之天雨該是哪般急猛了。

等雨水衝洗幹淨這叢林裏白日的浮塵以及熄滅盡那鬼火似的碎焰,呂搏退了些衣服,光著膀子在徐徐滅去的篝火淡淡地,略表意思式的印照下開始了這幾天來第一次的洗澡。因為擔心篝火滅後世界在黑暗中的淪陷,所以他也隻是匆匆忙忙地在身上濕了一遍。他隨時都在等待絕對的黑暗,但是卻始終未來,因而轉過臉斜覷了一回火堆那方。

在他的雙眼裏都跳動著一股火焰,然而當火光雜糅了些令人費解的眼神再泛出眼門時,感覺就很耐人尋味了。有些擔憂,有些惆悵,最多的還是恐懼,隻不過是很特殊的恐懼,或許根本就不應該歸之以恐懼害怕同類,因為那隻是對未知的感覺而已。

呂搏任雨水淌過身上每一個部位,他徑直朝那火枝而去。火堆上方於雨縫見騰起絲絲水霧,火枝卻也不例外如此,但是那種橘黃色的火焰仍是雄烈不減,唯獨短矮寸許,除此之外再無他樣變化了。

呂搏蹲著身子,朝火枝凝視了許久。繼而腦中記起了脫險的後來事。

這裏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為什麼反自然的現象屢現不疲?這與呂搏的脫身又何種關聯呢?後文將會一一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