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梁子離開營地後,挎著槍預備獵些野味以做今晚的慶功之宴。這些富人平日裏沒事幹,總愛尋摸些刺激活計,像上山打獵這等刺激與美食兩得的事更是樂意為之。久而久之,竟也積累了經驗化身資深獵戶了。梁子以經多曆光的眼神留心著直覺教他停步的每一處,每一物。
正自入心間,身側嗖地躥過一物。梁子因心理毫無防備倒給驚得一怔,稍作鎮靜握緊獵槍尋聲探察過去。走過沒幾步,又一陣騷躥,漸漸地梁子走去的更遠。
跟蹤了一陣梁子自己也感覺再追無意了,於是直起腰抬頭便望見不遠地方隔上了鐵網牆。一瞬間眼底又一黑影躥過竟有霹靂之速,梁子目光跟緊隻見那黑影經網牆之上的一眼破洞鑽入更深之處。
梁子眼見了這一景,心下一陣嘀咕:“自這山開發以來,猿猴這一等級的動物是被圈在外的。我適才早遇的猿猴是怎麼越過高過樹頂的鐵網牆的呢?"心裏盤算到這兒,腦中片刻混亂,一股記憶翻騰不止。記憶裏一而立之年的男子,養了一頭稍嫌長餘的黑發,神情極是慌張地推慫著眼裏斂著淚茫的十多歲的孩子。他們的背後同樣也是高入葉天的鐵網牆,牆上破留出的洞口正是他們類似逃亡赴生的唯一希望。能夠明白這時那男人的選擇,他這是要將生存的機會留給那孩子。這樣的時刻沒有話語,隻有淚水還有不舍。
梁子的眼珠也似浸在潭裏一般濕漉漉的,敢情那男孩就是他了,男人即是父親。暫時的悲戚過後,他抹幹眼淚很努力去掩飾自己這段經曆,不知是欺人還是自欺。
梁子動身回程,他也是沒有忘卻自己是來幹什麼的,回去的步子雖然緊湊了些,不過該留意的一處也沒落下,這是不得不稱奇的。或者去時的劇情是早有安排的,上天有意讓他經曆這些,又或者他孤注一擲,沒再去理會除那一物之外的獵物,回來的路上竟是頗有收獲。
移眼另觀,呂搏手裏把著軍刀在半圓的毒漆樹幹上鑿挖著榫洞,身子一旁赫然躺著已然成功的一支,這高蹺拔地兩米少缺,距一端一尺不夠二尺有餘之處榫接得半尺來長的寬扁橫搭,做功倒還精致。
“哥,這兩天都沒進過嘴一滴水,隻能靠吃些果子補水,算好這天不熱,要不然真不知道怎麼辦。咱得趁早想想辦法,不能活活渴死在這深山裏啊。"呂妍坐靠在附近的一棵樹下,百無聊賴地憂起天來。
“等梁子回來咱問問他這附近有沒有山泉小溪什麼的"呂搏一壁使著勁安插著另一支的橫搭,一壁回道,因而話音有些陰陽跌宕。
“梁子?算了吧,我寧願相信這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他那張嘴。瞧著一路他把我們帶的,還不如咱自己走呢!"話音剛落,不想梁子正拎著倆隻野兔子在手上款步走來,得意之態不言自明。
“又在調侃我什麼呢?既然這麼不相信我咱回去吧。這山上也沒什麼好玩的了。"剛還是得意不已,如今又是這麼一個苦瓜臉麵,妍子見了真是欲笑不宜。
“我們現在回去算怎麼一回事啊,我要是有一丁點兒退卻的意思,早在前天早上就回去了,還等到遇上你?"妍子講出這話也是萬分收斂之後的結果了,隻把梁子一通好氣。
“你們啊就在那兒拌嘴就是了,反正我的高蹺已經完工了。你們吵著我先過去了。"呂搏已經踩上了自己做得的高蹺,熟悉著兒時的把戲。
“你忙你的吧,我們再吵會兒。"妍子是惱羞攻心,這麼帶有反語性質的言辭並略露責備的語調竟然充耳不解。
“我可沒背上繩子。"念完這幾個字眼,便要上到高蹺上去。才剛踏上左腳,呂搏忽覺身體輕乎飄然起來,探下一看,原來是妍子梁子把他架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