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儀望著眼前緊盯著自己的這個人,他的周身散發著濃濃的脂粉味,即便如此也掩蓋不了他骨子裏彌滿的腐朽氣息。罄儀不著痕跡地皺眉,壓下心底的厭惡,依舊笑的一派雲淡風輕,隻是這一次她的話語中明顯帶著警告,“東晉皇謬讚,罄儀愧不敢當,自是不及東晉太子的風華絕代。”
東晉皇不知是沒料到罄儀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提到衛流觴,還是沒料到她到現下還能麵不改色。總之他先是一愣,隨即卻是放開她,負手望向衛流觴,同時唇邊揚起一抹怪異的笑容,“哈哈,大將軍何須謙虛,你與太子自然是各有千秋,各有所長,不分伯仲。”
東晉皇這句話雖然說得正常,罄儀卻是極難得地露出一抹厭惡,正欲忍下,瞬間身後一股濃濃的殺氣向著東晉皇迸發,似是裹了寒冰,周圍的氣溫驟降。
“多年不見,東晉皇還是這麼愛開玩笑。”一道聲音傳來,語氣雖平和,但天生不怒自威,王者霸氣。身後的殺氣瞬間消失,就像從不曾出現過,一切無聲。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隻見那人麵上雖噙著笑,卻不達眼底,身上穿一身藏藍錦袍,腰間係著一塊渾身通透、晶瑩圓滑的玉佩,細看之下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雕刻的龍飛鳳舞的“齊”字。
東晉皇率先開口,“哈哈,齊兄,這麼多年你還是一點沒變。”
罄儀也望向聲音的主人,她在心中隱隱已經猜到來人是誰,可還是疑惑,既然東晉皇稱他一聲兄,那就說明此人年紀定然跟東晉皇差不多,甚至比他還大。可是他們兩個人的氣質麵貌都差距甚遠,一個一看就是年過半百,酒肉穿腸,縱情縱欲,身體早已被掏空;而另一個還是滿頭墨發,精神抖擻,從麵容上看隻能隱約猜測是四十多歲。
在罄儀打量西岐皇齊勵的同時,齊勵也在打量著她,一雙眼睛毫不留情地逼向她,似要拋開她精心隱藏的一切,眼底閃現的精光,那是一個屬於上位者才有的洞察力。
“北仴定遠大將軍……罄……儀。”罄儀沒想到齊勵竟知道她,她不明白自己的名聲什麼時候已經這麼大,竟能讓他國的一國之君都記住,直覺眼前之人知道些什麼。想到這裏,一個愣怔,生生驚出自己一身冷汗,可她還是壓下心底的恐懼,抱手向齊勵打招呼道:“西岐皇。”
齊勵毫不震驚罄儀能直接認出他,隻是對著她淡淡一笑,旋即麵向東晉皇繼續方才的話題,“東晉皇倒是變了很多。”
東晉皇聽了他的話,倒也沒急著回答,反而視線依舊在罄儀身上停留,似要看出齊勵為什麼會認識她,以他對齊勵的了解,齊勵認識她的理由絕不可能跟他一樣,那到底是為什麼?
末了,在他還沒想出個所以然的時候,齊勵繼續開口,這一次的開口明顯帶著深深的不滿,“這難道就是東晉的待客之道,讓客人站在殿外吹冷風。”現在已然冬季,雖然東晉的天氣沒有北仴寒冷,可在這樣的季節,長時間站在戶外,還是會冷。